丛樾瞥见女生没来得及关掉的相机模式，轻点了下头：「谢谢。」
谢知栀低头点开嗡嗡作响的手机，熊秋给她分享了几张壁纸，正保存着，又听见丛樾礼貌地提醒对方：「麻烦别拍到我——女朋友。」
女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她盯着丛樾压住身边还在愣神中的女生后脑勺，把她控在怀里，脸遮得严严实实，才不咸不淡地接着说：「要不然，我会被甩的。」
谢知栀：「……」
女生回过神来，赶紧把相册里刚才拍到的照片全给删了，然后略带歉意地祝福了一句：「希望你们爱情长存，分手只在下辈子。」
女生走远后。
谢知栀下巴抵着他胸膛，没好气地出声：「你这样，将来传了出去，别人都会说丛樾的女朋友真的好小心眼。」
「瞎想什么呢。」丛樾垂眸和她对视，「将来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说，丛樾真的好过分。」
「……」
晚上，离开海洋馆，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饭，坐在窗边能看到城堡的屋顶和亮着灯的摩天轮夜景。
菜差不多上齐。
谢知栀就着吸管喝了口椰子汁，手机转了个面：「今年送我哥这个礼物怎么样？」
丛樾抬起眼皮子——[中老年人养生好物之恒温加热全自动泡脚桶。]
丛樾切好一份大小均匀的牛排，把她前面那份没切的换过来：「再加个智能按摩枕吧。」
谢知栀塞了一块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想得还挺周全。」
丛樾又很不正经地笑了：「怎么着这辈子也是我哥了。」
「……」
吃完饭，谢知栀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后看见丛樾拎着她的包在前台结帐，她在餐厅门口等。
大概两分钟，空着的手被牵起。
谢知栀勾了勾唇，收起在玩的手机，和丛樾一起往露天停车场的方向走。
车流不息的马路对面，有一家亮着二十四小时营业招牌的便利店。
谢知栀随意地望过去。
脚步逐渐慢下来。
「二」字的灯管似乎是坏掉了，一闪一闪的。店门外边的冷柜正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打开，黑色的卫衣帽子还有后脑勺的头发弧度，以及拿可乐罐的手势。
特别特别像谢知繁。
这个背影进入视线的第一时间——谢知栀立刻，果断地甩开了牵着的那只手。
丛樾扭头看她：「……？」
甩开后，谢知栀条件反射地离丛樾远了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才敢再次看过去。
男生关掉冰柜门，侧了侧脸，抬头看了眼坏掉的「二」字，鼻梁很高，长得挺好看，但其实一点都不像。
她出现幻觉了。
谢知栀悬着的心平稳放下来，深呼吸道：「好可怕，还以为我哥提前杀过来了。」
没人搭理，气氛诡异的安静。
周遭的气压似乎低到极点。
疾驰而过的车子没道德地闪了一下远光灯。
谢知栀缓慢反应几秒，然后清楚地看到——丛樾的表情不太好。
准确来说是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