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武骑着匹马跟在行李车周围,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便是周宾推荐来的护卫,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手上功夫不弱,身材高大魁梧,脸上五官立体,留着络腮胡,应是有胡人血统。
周宾与林易说完次日就带着骆大武来林家,林智林易和他聊了聊,便把人留下了。
队伍四周都分布有雇来的镖师,最精明强干的两个在前面,骆大武位置便安排在后方。
几天时间下来,林易也渐渐摸清他的性格。
做事严谨认真,日常肃着一张脸,沉默寡言,除了队伍守卫安排问题他能多说几句,其余事情是惜字如金。
林易便也不多与他攀谈,只休息时间有空就和他说些老家林家湾的地形和宅子的情况,他听得倒是认真。
“依二老爷所言,若要将整座宅子护卫妥当,现下这点人手,太少了。”骆大武难得说了个长句。
他目光在队伍中林家仆人中来回巡视,当然看的只有男仆。
看罢,摇摇头又说道:“做活利索,打架太弱。”
林易:……
正常人家要那么多能打架的仆役做什么。
心中腹诽,面上未露分毫,说道:“他们当然和军中操练过的士兵不能比,比起乡下一些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却强不少。此次回乡,会再招些家丁,专司看护宅院一事,届时都交给大武兄弟管。”
人不是那么容易找够的,林易打算徐徐图之,也好再观察骆大武此人,深入了解后才好全权托付。
骆大武没林易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当过兵,便将林易当成给他发号施令的将军。
林易聘他护卫家宅财产,他便是想尽办法也要做好。
骆大武指了指仆役,说:“可空闲时操练。”
林易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人脑子也还算灵活,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
骆大武依旧面无表情,对林易行了礼:“分内之事,二老爷不必客气。”
短暂休息吃饭,队伍便又启程上路。
官道上来往车马不多,偶尔碰见人,见林家车马上挂白,也都避让,让他们先过,就算身上有差事的也不会急得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死者为大,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论官位高低,计较谁该让谁。
马车行驶平缓,林安澜一坐上马车没多久就会昏昏欲睡,偏也没有那么多觉,迷迷糊糊的睡也不安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前世一会儿今生的,让她都分不清是做梦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可能是这具身体还小的原因,在长安城连林家的门都没出过几次,这么长时间的坐车赶路还是头一回,身体有些不适应。
每每见林安澜闭上眼睛,周佩宁便把她抱在怀里,这样颠簸不会那么大,躺着能舒服些。
“可把澜娘累坏了。”对面吴月皎面露心疼,轻声说道。
赶路无聊,车里看书久了头晕,吴月皎便经常过来周佩宁的马车,还能说说话,逗逗林安澜。
周佩宁叹气:“这么小可不是不适合出远门,偏偏赶上了也没办法,只希望别生什么病才好。”
三岁孩童,一点小意外就极有可能夭折。
她们两妯娌还好,加上林安澜总共生了七个孩子了,没有夭折的。
但她们婆婆的小女儿,养到六岁上一场伤寒没了,据说婆婆的病根就是那时落下的,丧女之痛让她生了场大病,这么多年好一阵歹一阵的终究也没治好。
“是啊,养个孩子可真难。”吴月皎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