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也问:“若是落下了病根呢?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那老大夫说道:“我先前接诊过一个断成四节的,就和我们医馆隔一条街,十几年了,脚上一点事儿没有。这位姑娘不过是断了两截,我已拉正骨位,定不会出问题,除非是这姑娘不遵医嘱,乱动了腿脚。不过你们需定时来复查,若有移位,我自会发现。”
老大夫说得信誓旦旦,望山也放下心来,就是要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别到时候出问题赖上他家,赔上大郎君一辈子,可上哪说理去。
张氏闻言还有些失望,若是向静因此落下病根,林家可是要为静娘负责,他们最初的目标也就达成了。
虽说向静腿脚会有些不便,但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向静的父亲向四爷说道:“我家是通泉县人,住得远,这复查,需多久来一次?”
老大夫摆手道:“通泉县也有我回春馆分号,我给你写清楚病情和用药,交给通泉县回春馆的坐堂大夫,以后在那复查即可。”
从医馆里出来,天色已黑,城门已经关闭,望山找了一家客栈,包了处院子给向家几口人住,只等明日城门开启,他回林家湾,向家自回通泉县去。
张氏不甘心就此离开,对向四爷说道:“那林家人也忒可恶,竟捉弄吓唬静娘,此事总不能这么算了吧!”
向四爷不知张氏母女的小心思,闻言生气道:“还说呢,你怎么给静娘穿那样颜色鲜艳的衣服,林家人办丧事,伤心还来不及,小郎君和小娘子有孝心,看了生气,想吓唬静娘罢了,他们也不想静娘伤到脚。林家全额付了医药费,还多给了钱让回家看大夫使,你还想怎么样?”
张氏心里叫苦,恨丈夫是个木头疙瘩,竟然还向着林家人说话。向静哪里是因为一件衣裙被捉弄的呢。
但她只敢在心里生气,不敢说出来,若是她和向静的谋划说出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自家丈夫。
张氏心里生闷气,去了向静房间看女儿。
张氏进屋的时候,向静因脚疼正责骂丫鬟,那丫鬟只敢低着头闷不做声。
张氏让丫鬟下去,说向静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收敛些脾气,别动不动打骂下人,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哼,我脚疼嘛!”向静撒娇道。
张氏心疼女儿,也不再多说,转而说起林家和向四爷的态度:“看样子这事也就如此了。”
向静不忿:“父亲怎么能向着别人,我分明是被欺负了,他都不为我讨公道。”
张氏叹道:“你父亲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迂腐老实,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不过若非向四爷这性子,她当初也没有嫁到向家的机会,毕竟向家好歹算得上是小地主,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农户女。
若是正经攀亲,她万万够不上,也是她瞅准了向四爷这个目标,多次制造偶遇,两人搭上话才让向四爷倾心于她,即便向家父母不太赞同,但在儿子坚持下还是娶她进了门。
正是因为有了成功先例,张氏才想让向静也攀一门好亲,本来瞅准了县里大户,但林家出现后,县里再富贵的人家她们也看不上了。
只是想想向四爷和林大郎的区别,张氏有些犹豫。
向四爷吃她这套,和他本人的性子有关,虽不知林大郎是什么性子,但从向静多次失败来看,林大郎或许不吃这套。
而这件事过后,林大郎或许更加不喜向静了,再拿他当目标,更不会成功。
张氏起了退心,便和向静说了。
向静不愿放弃林大郎这个上好的夫婿人选,但她现在脚伤着,哪也去不了,只得暂时压下心思,一心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