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感觉眼睛有点酸,她飞快眨了眨,唇角扯出一抹笑:“不会啦秦姨,要是发现我男朋友也是个混账,我就先把他揍得六亲不认,再马上离婚。”
“你这孩子……”秦姨温柔地笑,“受了气记得告诉秦姨秦叔啊,闷在心里会得病,气坏了得乳腺病就不好了。”
“好好,秦姨秦叔,有你们真好。”
真好啊。她到底何德何能,身边会有这么多爱她的人。
江湾在房间里安置好行李,秦姨给她煮了碗清汤面,吃过后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第二天,江湾到山脚下,和秦姨一同去看望秦叔。
水岸镇临近的那个矿洞,可挖掘的资源已是凤毛麟角,加上年轻人口流失,这里就没有什么矿工愿意进里边去了。
秦叔就是找不到人,只好自个进去,结果因为经验不熟练,不小心摔伤了脊椎,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
“都说了让你小心。实在不行,我们就收购其他地方的瓷原料,你呀,非不听。”每次来秦姨都会忍不住念叨一遍秦叔。
秦叔耳朵快听出茧了,无奈笑道:“人工费太贵了,谁不知道那边供应商还想讹我们一笔。贵进贱卖,没有办法啊。”
“矿物质又不是只有一个,可你的命只有一条……”
“行啦行啦,啰嗦喽……”
江湾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看过秦叔回来,秦姨带着江湾在作坊里转了转。
这帮孩子们虽然平时嬉嬉笑笑,但做起手工活居然也毫不马虎。
江湾见角落里有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他神情专注,眉宇紧紧凝着,手上捧刀利坯的动作谨慎而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江湾看着他操作,呼吸也都不由得屏了起来,直到那崭新的坯体塑型完毕,心也随之缓缓落地。
望着那坯身光洁、厚薄一致的半成品,江湾双眸发亮,毫不吝啬赞美出声:“做得真厉害啊。”
那男孩似乎有些腼腆,听了她的话很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尖,嘴唇嗫喏半天,最后支吾着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湾湾姐,陆仓肯定是害羞了。他第一次被女生夸赞呢,还是这么好看的湾湾姐。”有个男孩在后边揭穿,引得旁边孩子们跟着哈哈大笑。
他皮肤黑,江湾在陆仓旁边好一会儿才发觉他脸红了。被人这么一说,陆仓犹如被戳破心事般,慌忙低下头。他整个人都变得局促不安,一张脸涨得通红。
江湾对着孩子们打了停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见陆仓因为那句话的调侃跟只鸵鸟一样,深深缩着脑袋,江湾也没多说什么,走到别处去看制瓷。
“陆仓那孩子,心挺细的,每次制坯都做得最好。也是个热心肠,我要制浆、烧制的时候,他都会来帮忙干活。就是好像挺害羞的,平时不怎么说话。”
江湾边听秦姨说话,边陪着她施釉。看她将色彩鲜明的釉料,均匀饱满地将胚体覆盖涂抹。很快,一件优美的艺术品似乎已经初见雏形。
一轮制胚结束,秦姨犒劳孩子们的帮忙,买了些糖果来分。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围挤上来,江湾注意到,只有那个叫陆仓的孩子仍然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湾刚要走过去,虞星星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嘟哝道:“湾湾姐,不要管陆仓,他就是个怪人。”
江湾不着痕迹地攒了攒眉,半蹲下身,语气柔和地问道:“嗯?为什么这么说?”
“陆仓他就是个结巴,说话奇奇怪怪的。”虞星星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