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之!起床了——”了还卡在嗓子眼,门啪一下从里边推开了,闪出来一张臭脸。
坐在马车内,江恕之表情近乎木然,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做了。
“要么,这人将你神魂抽离体内,再生生剖出心头血。
要么,是她身上,有什么诅咒,割断了你跟心头血的联系。
至于其他可能,我并未见过。
总而言之,这姑娘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么是身怀诅咒,相当棘手。
徒儿啊,你就不能把她迷晕了带回来,咱们仔细研究研究?”
“另,我榻下匣子里锁的灵石哪去了?兔崽子办完事赶紧回来还我灵石!!”
下意识忽略掉第二页附信内容,想着师父传给他的消息,江恕之单手支起头,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五内翻滚,思绪如麻。
他何尝不想把人绑回去?只是,似乎心头血在起作用,他伤不了卫昭分毫。
被桎梏的滋味陌生而不适。
当今之计,唯有忍而后动。
“到了。”
卫昭点一点江恕之,对马夫笑笑说:“大叔,剩下的他付。”
江恕之面无表情的掏出灵石,递给那男子。
“哎,好嘞,预祝两位修行顺利!”
“喏,前面那座寺庙,应当就是了。”卫昭一指山上半掩在树林中的巍峨建筑,正午时分,日光下照,庙顶金光闪闪。
“你来过这儿?”
“来之前打听了,何况,那么多人都爬山呢。”
如卫昭所言,山路上缀了一条人组成的线,都是少年人,三三两两,朝气蓬勃,说说笑笑。打眼看过去,都像卫昭一样,少有几个人穿着华丽。
“走吧。”
一路颠簸,江恕之胃内翻腾,四肢发软,脸色微微发白。可见卫昭走得飞快,他不甘落于下风,咬咬牙跟上。
“好累啊,江公子,我们休息会吧?”卫昭说这话时气息平稳,脸色红润,额上连汗迹都无。
“我不累。”江恕之仍旧嘴硬,“早些上去,在寺里歇息不更好吗?”
“哇,江公子,你好厉害,”卫昭语气平板,停下渐慢的脚步,坐在一大块青石上,仰头又道:“可是我饿了,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卫昭掏出包袱里的烙饼咬住,又拿出两袋水,把其中一个水袋递给江恕之。
似乎有人在看他们。
卫昭上山的时候,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可是去寻来处时,那目光又消失了。
饶是嘴硬,见卫昭打定主意不起身,江恕之也坐下,接过水。
清冽温热的水一扫口内苦意,连带头脑也微微清明。
“这位姐姐,在下虞秀和,乃雍州人士,可否与你二人同行?”
这人嗓音清亮,语带三分笑。
卫昭抬眼去看,鹅黄襦裙里裹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蛾眉下敛,嘴角上扬,门牙缺了一块,水水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直看她,透亮得让人能一眼看到她的心底。
见卫昭久久没有回应,小姑娘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好。”
刚应声,卫昭便觉不妥,下意识去看江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