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身的时候。”
那岂不是他吸被子的样子也被她看见了!徐秋池感觉自己脑子乱得发胀,太过分了,她不是读圣贤书,口提知书礼仪么,她怎么能不出声的!
“我饿了。”对面的人脸红的异常,沈宴觉得还是打断他的思路为好。
并且她确实饿了,昨天忙活了一下午,今早又做了好几个花灯,她需要补充食物。
她当然可以自己动手下厨,但沈秀才是个五谷不分,从出生就没干过家务活的人。她要是突然下厨那就太奇怪了。
徐秋池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神中透着股幽怨。
沈宴握着手中削好的细长竹条沉默不语,眼神直白——她饿了。
对面的人神情冷漠,如一盘冷水让他发昏的头脑立马清醒过来。这一刻面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合,没什么不一样的,是他想得太多了。
习惯性的掀起嘴角,露出张标准重复过无数次的笑脸“是我的不是,让沈娘等了这么久,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便急忙着跑了出去。
沈宴挑了挑眉,又重新回到竹堆处继续干活。柔韧的竹条在她手中扭转变形,狭长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一手固定,一手缠绕,不一会两个圆圈组成的灯形便呈现了出来。
一个完美的滚灯可以做到灯体翻飞旋转,而灯芯烛火不灭。制灯是个繁杂重复的细致活,需要有足够的毅力和耐心。
即便沈宴的手艺熟练,但从材料准备和细节编织都只有她一个人,继而一上午她只做了三四个。
徐秋池端出弄好的饭菜时,她刚好做好手中花灯。拿起一旁的蜡烛,放入灯芯中的凹槽点燃,在地面滚了一圈后又向高空抛起飞舞旋转。
待看到灯中的烛火还未熄灭,沈宴此将滚灯放下来到桌前。
一旁的徐秋池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好奇且疑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发亮。
像一只毛茸茸的萌宠。
望着桌面依旧一稠一稀的白粥,沈宴心中直叹气,都忘了让他煮米饭了。
她端起那碗稀粥递到徐秋池面前,直直得看着他说道:“去换碗稠些的。”
徐秋池接过,知晓对方不是会解释的性子,咧嘴象征性笑了下又往厨房走去。
以前的沈宴不会给他什么眼神,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现在的沈宴边界感似乎没那么强了,但事也变多了……
他暗自嘀咕了两句,又端出了一碗稠一碗稀的,这稠的他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只认为对方是想一次性吃两碗。
沈宴昨晚虽照顾了他,但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累的昏倒。
他难得吃上半个鸡蛋,就这么浪费了。他承认自己小家子气,他心疼那个半个鸡蛋。
这次她可能一时好心,下次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上了。
沈宴望着那碗稀粥一时无言,是个会藏心思的,却不知道耍小心思。
她对徐秋池的警惕心已经消了不少,一些她感觉是是而非的也不再以坏的想法去揣摩。
或许他是有些小心思,但确实单纯。
桌上的稀粥被沈宴调了个位置,放在徐秋池面前。
“你就喝这碗。”
说完,她端起另外两碗喝了起来。她得早些去城里一趟了,再这么白粥喝下去她也要营养不良了。
徐秋池呆愣着握着碗筷,稠密的睫羽上下颤动,无措感再次将他整个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