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传来苏尚余甩书包的响动,她猛地把布袋塞回暗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屏住呼吸,又将这些珠宝重新放回布袋子里。
这“苏尚早”到底什么来头?真的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吗?
惊讶欣喜过后便是巨大的恐慌。
来路不明的珠宝,能让人一夜暴富,也可能是天降横灾。
苏尚早心情沉重地把布袋子藏好,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放学回来了。
在这个家没有隐私,苏尚余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马蓉花也可能随时来打扫卫生。
这是个地雷,不知什么时候就炸了,让人心惊胆战,小心翼翼。
饭桌上,苏家人在沉默中用餐,倒不是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饭桌上,搪瓷碗与竹筷的磕碰声此起彼伏。苏正辉咀嚼时腮帮鼓动的肌肉线条,马蓉花舀汤时手腕上暴起的青筋,居然让苏尚早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苏尚哲一直偷偷瞥着三姐的神情,看到她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模样,害怕她还在因为今天的事情劳心伤神,于是偷偷用脚踢了踢她。
苏尚早还在想着那堆珠宝的事,冷不丁被苏尚哲踢了一下,抬头就看见苏尚哲挤眉弄眼的表情。
苏尚早无语,这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尚哲向他的房间努努嘴,意思是让苏尚早饭后过来。
苏尚早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知道了。
随后又默默地扒起碗里的米饭。
嗯,还是精米好吃。
。。。。。。
某军校内。
秦未时正对着军校宿舍的铜框镜整理领章。镜中青年剑眉入鬓,新换的肩章泛着冷光。
床头摆着个红木匣子,匣中军功章与家书摞得齐整,最上面是老爷子遒劲的笔迹:"欲成参天木,先历北风寒"。
他解开衬衫纽扣时,左肩狰狞的弹孔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三个月前那场遭遇战突然在脑海中闪回——伏特加气味的呼吸喷在耳后,刺刀穿透棉大衣的撕裂声,以及最后那枚擦着颈动脉飞过的流弹。
明天就是他们上课学习的日子了。
秦未时3年没回家,从首都军校毕业后,他就按着老爷子规划的路线,先去北部军区守边境。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艰苦的地方容易立功,老爷子要让他快速积累,直接从排长升成营长。趁养伤期间,获得在北京学习的资格,为升团长打下基础。
晋升之事牵扯各方,弯弯绕绕。只是秦未时此时不需要操心这些,只要他足够优秀,家里都会把路给他铺好。
他也不负众望,边关三年屡立战功,又因为是军校毕业,起点就比别人高,再加上偏僻的地方竞争小,晋升资格也多。
排长只是他的起点,任命他为营长的指令已经下来了。
直线调动搞不成,只能搞曲线调动。
功绩得是实打实的,才能经得起推敲。
学习过后,他会向上级报告,自愿去滇南地区守卫边疆,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他不怕被遗忘,有家里的关系,这段履历只会是锦上添花。
再过两年,只需要有个契机,升任团长后调回北京,开始接触权力核心。
21岁的天之骄子秦未时此时正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