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师,文大师!”苏正辉悄咪咪趁人不注意,摸到了牛棚。
这个文达发五六十的样子,听说是某某道观的第6代传人,不清楚道观里的人会不会算命之类,反正他不会,自学成才的。
人人喊打的那会儿,道观没了,他也被抓起来游行示众。后来就被下放到牛棚。
这两年形势松了,他也偷偷摸摸干点什么。人们对住在牛棚里的人们既是避之不及,又是充满信任:没点本事怎么进的牛棚?
文达发的名气就被打响了。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就是混口饭吃。
察言观色加上说几句书中文邹邹的话,管他三七二十一,把钱骗到手就行。
“你这个状况,大凶啊,不好化解啊。”文达发装模作样摇摇头,故作高深。
“大师,求您给我指一条明路,我愿意奉上我所有家财。”
大师说的“大凶”之事如今灵验了,苏正辉怕的发抖,做事更是不管不顾,陷入魔障了。
“关键之处,在于她。”文达发睁开眼睛,目光如炬:“跑走了,阵也就破了。不仅不会得到庇佑,反而会遭到反噬。先从你的亲人开始,然后,就是你了。”
“把她抓回来,就没事了?”
“不,这还不够。需要取她的处子之血,加上鸡血、猪血熬制成粉,服下即可。”
*
这边人心惶惶,人们就会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关在房间里的苏尚余。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肚子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似乎是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惊人的毅力。
她爬到窗边,大声呼救。
可是在别人眼里,她的声音太小了,不足以盖过炒菜的声音和小孩的嘈杂。
这时,门开了,苏尚哲回来了。
昨天家里那样大的动静,把苏尚哲吓坏了。
即使他讨厌苏尚余,昨天看到她被爸爸打了一顿,还是心里难受。
爸爸不允许任何人给她吃的,但是那样不会把她饿坏吗?
苏尚哲又靠着林栋庄的掩护,成功从学校溜了出来。
这会爸爸没下班,妈肯定出去买菜了。他买了包子,打算偷偷递给苏尚余。
开门的钥匙藏在爸妈的卧室里,他知道放在哪个抽屉。
轻车熟路从抽屉里取出钥匙,先是敲了敲门:“我是苏尚哲,给你送饭,你要不要。”
过了好一阵,房里没有声响。
苏尚哲想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爱要不要。
正打算要走,听到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苏尚哲皱了皱眉,心中隐隐不安。他凑近房门,侧耳倾听,房间里静得有些反常。他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