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时好笑地捏捏她的脸:“两个没长大的小孩,我去说他。”
苏尚早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谁没长大呢?”
秦未时也不逗她了,转身把对联放在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两天收拾行李,别带太多。初三我们就出发。”
苏尚早一听,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话说,你怎么能在首都待这么长时间,有四个月了吧?”
“我有病假,还提前预支了三年的探亲假,以后我们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回首都了。”
苏尚早一听,两眼一黑:“我现在改嫁还来得及吗?”
秦未时黑着脸不说话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苏尚早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没注意到他那副臭脸。
中午吃饭时,气氛依旧沉闷。苏尚早吃得正香,却发现秦未时一直没动筷子,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臂,轻声说道:“帮我夹个茄子。”
秦未时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猛地收回手,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闷在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生闷气了?”苏尚早去看他的脸色,他哼哧一下转到另一边,明显不想说话。
苏尚早讪讪地收回手,心里有些委屈。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是因为不想跟他去云南吗?
她还没生气呢!自己嫁给他,连一个月的好日子都没过呢,就要去云南受三年的罪。
三年呐!
想到这,苏尚早也不想理他了。说不定吵上一架,她就不用去云南了。
嘿嘿。
一旁的秦未时还等着她来哄他呢,结果她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吃饭。
没良心的女人。秦未时愤愤地咬了一口包子,仿佛咬的是她的脸蛋。
小两口就这么冷战,一直到下午,云瑜给他两分配了任务:
“人手不够了,你俩包饺子去吧。”
云瑜今天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准备年货,还要准备初一送往各家的节礼,中午饭都没吃。结果卢妈过来跟她说那小两口吵架了,都在那冷着个脸不说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云瑜只能给他们制造相处空间,别的也做不了。
*
厨房里蒸腾着白雾,苏尚早正往刚包好的饺子上撒面粉,指尖沾着韭菜碎。窗外突然炸开的鞭炮声惊得她手一抖,案板上的饺子皮被指甲戳出个月牙印。
“我来。”秦未时挽着军装袖子要接手,小麦色手腕上还沾着贴春联时的金粉。
“别碰!”苏尚早啪地打在他手背上,"说好我调馅你擀皮,你倒好,面皮擀得比靶纸还厚。"她捏起张饺子皮对着灯,暖黄光线透过面皮映出斑驳暗影。
秦未时擦金粉的动作顿了顿:“边境炊事班都这么擀。”
这话像根火柴,嗤地点燃了苏尚早憋了整天的委屈。
她甩开擀面杖,面杖骨碌碌滚到泡着腊八蒜的玻璃罐边:“是是是,你们戍边将士吃石头都香,我可吃不惯!”
苏尚早突然红了眼眶:“你知道云南有多远吗?那地方有多热,蚊虫有多少?一去就是三年,还不许我抱怨了!”她抓起案板上的饺子皮,"你倒是说说,这样的皮能包住什么?连馅都要漏光的!"
秦未时愣了愣,突然想到她才19岁,过了年不过20。一下子跟他去那么远的地方,难免会感到害怕。
他知道她怕热,怕太阳,也娇气。这样一直强迫她高高兴兴去云南,确实强人所难了。就像她说的,抱怨一下都不行吗?
她不是心里没他,只是正常的对未知的恐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