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正想叫你。睡得太多别晚上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做点运动消耗消耗体力呗,累了就想睡觉了。”苏尚早脑子还没清醒,顺嘴就说虎狼之词。她进卫生间洗漱,只留下脸色爆红的秦未时。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饭?”苏尚早从卫生间出来,使劲嗅了嗅。秦未时做饭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反正苏尚早一闻就知道这是他做的菜了。
“鼻子可真灵。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卤鸡腿。”秦未时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换来她不满的一个白眼。
“幸好我鼻子是天生的。”
苏尚早嘟囔了一句,秦未时没听懂,但也懒得追问,只是笑着跟她下了楼。
今天正好葛胡桃和秦秋城要加班,只有他们几个小孩吃饭。
两个双胞胎上一秒还兄友弟恭,下一秒就因为争抢最后一个鸡腿大打出手。
秦未时做了不少菜,他们吃得肚皮圆滚滚的,不见得是没吃饱,只是为了“公平”,哥哥有的,弟弟也要有。
秦未时拎着汤勺过去主持公道,活像戏台上的黑脸包公:“都松口!再闹明天全喝西北风!”
最终鸡腿进了裁判肚子。
葛胡桃推门而入,见双胞胎已在沙发上依偎着沉沉睡去,两张小脸儿红扑扑的,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均匀,似两只小猫儿般蜷缩在一处。
她心头一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她抬眼望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苏尚早,轻声笑道:“这两小子,今日可把你折腾坏了吧?”
苏尚早放下书,微微一笑:“还好,男孩子顽皮点好。”
但是一下来两个“混世魔王”也真是吃不消。
葛胡桃将公文包轻轻搁在桌上,走到沙发边,俯身替两个孩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直起身,对苏尚早道:“明日子煜便要走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吧。”
苏尚早点头应了声“好”,正欲起身,秦未时已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湿毛巾,显然是刚洗过手。
他把两个弟弟抱回卧室,再转身回了他们房间。
苏尚早躺在床上,白天睡太多,晚上就不是很困。这年头也没个消遣,只能看书了。
她手里捧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繁体字,读起来有一些吃力。她初中时看过这本书,故事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读起来也津津有味。
秦未时洗漱完毕,掀开被子躺下,顺手将苏尚早揽入怀中,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早些睡吧。”
尚早睡得晚,他习惯早睡。他也睡得沉,所以尚早做什么都不会打扰到他。
所以说他们是天赐良缘,天生一对呢。
睡觉前,秦未时还喜滋滋地想。
*
清晨的昆明,细雨如丝,轻轻洒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秦未时俯身亲了亲妻子的眉心,没忍心打搅她的美梦。
他放轻脚步下了楼,声音惊动了刚放假回家的孔婶:“小秦同志,现在还早,你不再睡会啦。”
孔婶也算是跟葛胡桃沾了点亲戚关系。孔连顺的丈夫之前是国民党,后来战败去了台湾,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孔连顺的丈夫是葛胡桃母亲的表姐丈夫的堂弟,葛胡桃看她可怜,在北平待着受人欺负,秦秋城调任滇南,那时双胞胎还小,需要有人给她搭把手。
孔连顺就以亲戚的名义待在秦家,一待就是7年。
前几天孔连顺的儿子王富贵生病了,葛胡桃就给她放了几天假。
秦未时笑了笑,道:“不睡了,今天下雨,得早点走。孔婶,麻烦您给我带三个包子,我路上吃。”他穿好鞋,背上背包,接过孔婶递来的包子,正要出门,忽又想起什么,转身快步上了楼。
推开房门,见苏尚早不知何时已滚到了他的位置上,睡得正香。
秦未时心中一软,忍不住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尚早,我要走了。你数着日子,还有两个礼拜我就回来了。”
“水壶带了吗。”苏尚早半梦半醒间问了这么一句。
昨天晚上她睡不着,就替他收拾去报道的物品。实际上他早就准备好了,她只是闲的没事干而已。
她把水壶抽出来,用小刀刻了“平安”两字。
“带了。”秦未时笑了笑,心里甜的跟吃了蜜一样。那两个字歪歪扭扭的,还怪可爱的。
这是她心里惦记他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