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早上五点要集合。”秦未时皱了皱眉,心里盘算,想着他们差不多十点结束,时间正好。可现在她洗了头,要等头发晾干,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不等头发晾干,尚早身体不好,容易头疼。
苏尚早这会也察觉不对劲了,后背硬邦邦的触感传来,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秦未时,你的伤还没好呐!”
她刚刚都不敢压住他那半边身子。
秦未时有些心虚,大声反驳:“我好啦,不信你看。”说着就抓着苏尚早的手往里探。
“不要。”苏尚早用力挣脱。放平时,这小美男主动献身,她肯定恭敬不如从命。
可是秦未还一个星期前还在战场上半死不活地躺着,现在怎么能胡来呢?
苏尚早跳到床上,大声斥责他:“小小秦未时,你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保养,老了会*不起来的!”
秦未时脸涨得通红,下面也是。
他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在床上耀武扬威大声嚷嚷的苏尚早拽下来,让她不要再做那迷人的小表情使劲诱惑他了。
“苏尚早!”秦未时往床上一扑,扣住她的双脚。
苏尚早倒在床上,像虫子一样往前蠕动,嘴里还不忘挑衅:“你那么大声干嘛?这事难道光彩吗?”
“这不是我的词吗?”秦未时一把把她扛起来,作势要去挠她的痒痒肉。
“不要不要,我投降!”苏尚早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双手举高,脖子也伸回去了,完全没有刚刚神气的样子。
“哼。”秦未时见她安分下来,也没有刚才的心思了,只是强硬地重复刚才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证明”自己。
老了也一样能*起来。
当第一缕晨光洒在军属区的屋顶上时,号角声骤然划破清晨的宁静,清脆而嘹亮。
秦未时一个弹跳就从床上蹦起来,飞速地开始穿衣,旁边的苏尚早被惊醒,猛地坐起身,眼神还有些迷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例行集合。”秦未时一边系着军装的扣子,一边回头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和,“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
苏尚早揉了揉眼睛,听着那嘹亮的军号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军号真是如雷贯耳。”
秦未时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匆匆出了门。门关上的瞬间,苏尚早的睡意也被彻底驱散。这样一来,她也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欲望,准备起身给自己找点事干。
客厅里的老式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指向5点10分。苏尚早瞥了一眼,只觉得浑身疲惫,仿佛连骨头都被抽走了力气。她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苏尚早皱了皱眉,这么早,会是谁?
这么早,谁来了?
“秦营长家的?”门外传来带着桂柳口音的女声。
苏尚早起身时已经挂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她打开门,看见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圆脸妇人挎着菜篮,篮子里蔫头耷脑的白菜帮子上还沾着泥。
“我是苏尚早。”她往前迎了两步,“大姐怎么称呼?”
“叫我王姐就行。”妇人把菜篮换到另一侧胳膊,目光在苏尚早米色毛呢外套上打了个转,“你们北京来的同志就是洋气,这料子供销社可没见过。”
苏尚早不去揣测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问她:“王姐,你来是为了?”
“嗨呀,想着你们刚来,给你带点自家种的青菜,也算尽尽地主之谊。”王姐笑得热情,话里话外透着熟络,“咱们军属区虽然条件不算好,但大家伙儿都挺照顾彼此的。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桂花话是这么说,目光却直往屋里飘。苏尚早不动声色地往门框上一倚,恰好挡住对方探究的视线。
她知道这些军属们在打量什么——新到任的秦营长是军区最年轻的战斗英雄,人们都好奇她这个从北京来的家属,自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多谢王姐了,远亲不如近邻,我们邻里之间,确实该互帮互助。”苏尚早已经接过她的篮子:“我刚来两眼一抹黑,正愁没人说个体己话呢。”
她带着王姐进屋,日头渐渐升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苏尚早瞥见旁边阳台上飘着件大衣,金丝滚边在风里一闪,像暗夜里游动的金线。
王姐的絮叨顺着潮湿的空气飘过来:“。。。副食店每月十五号配给红糖,要赶早去排队。。。卫生所张主任最爱抽大前门。。。后勤处老周家的闺女等着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