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桑予怎么可能在明知他心情不太好的情况下就这样看着他离开?她知道谢愈有失眠的习惯,她住他家的时候就知道。
他也很喜欢停在她的房间外,Viki是他的陪伴犬自然主人到哪里它就会去哪里,所以还是能轻而易举辨认到他们的脚步声。
“你等我下。”桑予对他说道,转身回帐篷拿了一张厚实的毯子来,宋纪言看见她回来,也听见她在外面和谢愈对话,忍不住小声问道:“是谢老师找你么?”
桑予看她一眼,看见她眼里的雀跃,还是“嗯”了一声。
“你要和谢老师出去?”宋纪言看见她拿起毯子也没有要睡下来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嗯,他睡不着我陪陪他。”
“只有你和他么?”
“……还有一条狗。”
“那……那这也太危险了,我也睡不着,要不陪你?”宋纪言分明还是没有放弃谢愈,虽然昨天还是被谢愈吓到了。
但她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而且谢愈真的……每一方面都可圈可点,她为什么不能再尝试一下?
“不用,你睡吧。”桑予干脆拒绝了她,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宋纪言没想到她连客套都不客套几句就这样走了,脸上略微呆滞。
脚步声又渐渐远了,宋纪言实在是不甘心,但她又不能追出去,最后只能捶了自己的被子几下无声发泄。
“其实你不用陪我的。”谢愈看见她手里拿着的薄毯心里的患得患失好像消散了几分,但仍旧沉重。
凌晨3点的海滩其实是很冷的,桑予见他穿得也没多厚实有些生气:“你就说说吧,你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我的烟花让你不高兴?”
“是有点。”
“……为什么?”
“怕你会突然消失。”谢愈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在我20岁那年放了一场烟花帮我庆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
“……死了?”
“……不要那样诅咒她。”
“抱歉。”
“是不想看见我躲起来了。”谢愈说着又是泄气,看向天上的星星:“所以我不喜欢看烟花,热闹的时候我不热闹,离场之后更加寂寞。”
“为什么会不想看见你躲起来?”
“当时做了一些让她很不愉快的事情吧,”谢愈回忆道,语气里有些懊恼:“但是你别怕,我真的不是个坏人。”
“那……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桑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暂时不是。”谢愈沉默更久,然后说出这几个字来。
“暂时不是?”
“希望以后也不是。”谢愈似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没几个朋友,不想将你也气走。”
“噢,你这是风声鹤唳了。”桑予能明白他的想法了。
“嗯。”谢愈又沉默了,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侧头看向她问道:“你不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