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肖源张开嘴,刚要将人拦下问话,便被顾子轩抬手拦了一下。
“怎么了轩哥?”肖源不解。
他转过头的功夫,刚才那人已经路过二人,走下楼去。
虽然那人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件纯白的T恤,但看着高高瘦瘦的,挺像个高三生。难道轩哥拦下来他,是因为觉得这个没穿校服、不像好学生,所以也不知道摸底考的时间?
肖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很快说服了自己。
“上来就问,也不看你问的是谁。”倚在墙上的顾子轩站直身体,跺了跺脚,“那个,不是学生。”
肖源没反应过来:“啊?”
少年低着头,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那是个老师。”
是他昨天在报告厅碰到的老师。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记得那人的模样。
皮肤白得晃人,清瘦高挑,五官精致漂亮,黑漆漆的睫毛又密又长,像是蝴蝶的翅膀。
那人和张校长站在一起,似乎是个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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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掉了第二节晚自习,顾子轩直接下楼去了自行车棚。
学校要求高三生住宿,但是体育生例外,毕竟谁也不指望他们能通过多上那几节课自习考出什么好成绩。
房子租在校外,离学校骑车十分钟的距离。老旧的居民楼,外墙斑驳残破,走廊里贴满开锁和治疗不孕不育的小广告。
爬上三楼,幽长的走廊里传出熟悉的辱骂声。
租住在那间的,应该也是阳城一中的学生。夏日的夜晚燥热,空调昂贵,那家总是习惯于晚上开着门,祈求穿堂风带来清凉。
“这次作业怎么又错这么多?老师上课在上面讲,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为什么别人都会就你不会?”
女人的大嗓门传遍走廊的各个角落。
顾子轩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唇,小声接话:“别人也不一定都会。”
比如他就不会。
不过他也用不着学这些。
到年底大大小小的省级公开赛还有五六个,只要再有一个晋级进入国赛拿到奖牌,那体大降分录取就是稳的。如果能在下月省体队来学校挑人的时候被挑中,那他也干脆不用高考了,直接当上运动员。
在女人高亢的怒吼声里,少年慢悠悠的路过了那扇开着的木门。
走廊里一共有将近二十户的住户,又往前走了几步,昏暗的光线下,他瞅见尽头电表箱处一个青年的身影。
青年的背影瘦削,着一件纯白色T恤,对着楼道里锁着的电表箱,似乎有些无从下手。
有点眼熟。顾子轩眯起眼睛,上前几步。
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天撞见两次,算不算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