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手摩擦下巴,果然家里有人做过官儿就是不一样啊,那模样都学了个十成十,让他有种跟长辈聊天的错觉。
晚上苏屿的窗边,齐珩敲了敲她的窗棂,「为什么不找我?」
「什么?」苏屿疑惑,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问话。
「当东西。」齐珩淡淡道。
「哦,你说这个啊。」苏屿看齐珩有些严肃的样子,心想又开始当老师了,又想教训人,于是眉毛一挑,「你偷听我们讲话?」
齐珩轻哂笑地「嘁」声出口,「不是我想听,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我找你你会给我当吗?」苏屿狐疑地问。
齐珩皱眉,随即摇了摇头,「我们齐家还不至于那么穷,穷到用你的钱。」
「嘁」这次轮到苏屿了,「那不就得了。」说完她把脸扭开不看齐珩,要关窗户。
齐珩抓住支窗户的叉竿,问:「听说你准备用新的经营模式经营裁缝铺?所以你最近在写的也是这个吗?」
「怎么?有意见?你不让?」苏屿扭过头,不满地看齐珩。
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他,没想到婶娘嘴挺快,这就告诉了齐珩,不过这是人一家的生计,总得考虑再三,也可以理解。
齐珩却反问她,「我不让你就不做了?」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即使齐家不参与,苏屿自己也是要试一试的,不然她也不会让刘知远去当了首饰换钱。
苏屿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虽早知结果,齐珩还是有些被气笑,况且今日也不是与她商量做不做的,而是,」
我是来警告你的,做生意有风险。」
齐珩是想来善意地提醒她,做生意有风险,记得根据实际情况和风险承受能力做决策,还有出了事一定记得及时去找他,别像这次一样自己就独当一面,可偏他话出口带着点不友好。
他是愿意相信她的,事情已经很糟了,不妨背水一战,总有活路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而苏屿本就是大京城来的耀眼星星,有想法有远见有能力,即使一朝落魄,也不该埋没在尘埃里。
他能看得到她身上的勇敢倔强和不甘示弱,像被风雨打湿的玫瑰,落魄但依旧夺目带刺,那是他从一开始就给人设了偏见而故意忽略的点,而此刻却是在发光,由不得他不去注意。
他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相反还很支持她,可那说出话里却带了点调侃,「你记得提前做好风险应对,可别赔个底朝天,到时候保不齐连我齐家小院都得赔出去,只能到大街上要饭了。」
齐珩说罢松开手,回自己房间去了,苏屿放下窗户,忿忿不平的咬唇,这人可真是。
刘知远效率高,第二天就派自家小厮联系了几家店铺出租的,罗氏也在凤禹坊打听了一番,这几天也看了几个铺子。
最后终于定了,原也是个裁缝铺,不过生意不好不干了,这儿位置稍微好点儿的,不过离家稍远了些,倒是离刘家老宅挺近,就在南草市街上。
整个小镇就这一个草市,这儿列肆如栉,每月逢三六九都会有大集市,那时就会有路边摊,周围村里都会来赶集买些物美价廉的东西,小镇的人也络绎不绝。
可是抢也不好抢的好地界,租金又贵,因着刘知远的关系,可算是谈成了,但那租金可是让罗氏心疼了好一阵子。
不过苏屿眨也不眨地拿钱,她手里有当首饰得到的两百多两银票。
第10章
待到真正行动起来,才知道钱可真不经花,她盘铺子的时候觉得房租是小钱,可小钱多加起来可也真不少。
苏屿细细琢磨着手记的这帐本,她的前十五年从未因为钱不够而发愁过,如今面临的境况于她而言可真是个难题。
这半月以来,店铺租金,铺内装潢,衣桁的采购,雇佣缝人的工钱以及散发的传单等都已经占比不少。
而花费最多的自是布料采购,好看的时兴的布料真的很贵,布行也让人眼花缭乱,她和罗氏挑了又挑,而买的少了不优惠,于是二人商量,咬了咬牙,索性购了一大批布料。
与此带来的影响即是钱票捉襟见肘,本在苏屿的强烈要求下,开铺子支出的钱都是从她这出的,她觉得齐家的钱到底是得顾着一家的吃喝,何况她现在也吃着齐家的饭呢。
但,盘的铺子铺面不小,那些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最后罗氏拿出了一百两给苏屿,苏屿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