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惟静脱下闷热不透气的防护服,里面的睡衣被汗泡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曲线漂亮,但他此刻心口像是被蒙了一层起泡胶,闷闷的,也无暇顾忌这点。
只盼着她能和自己说话。
但她一直没有回头,只是疲惫地把全是汗的防护服扔进了万能垃圾桶,一边拿着一块毛巾擦着汗涔涔的脖子一边走向浴室。
「你——」
周惟静回过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目光平静地可怕,「你等会儿,等我洗完澡我们好好说。」
模糊的镜子上倒映着她自己的脸,把全身的衣服全都脱光才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上岸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不是个很容易出汗的人,哪怕是那天在海面上暴晒了几个小时,她出的汗还没今天一半多。
全是吓出来的。
她手心握成拳,狠狠地在台面上锤了一下。
有些话,必须要说了。
她深呼一口气,挤上满满的泡沫。
温热的水从她的头顶冲刷而下,将她缓慢升高的心跳隐藏。
她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坦白自己心事的人,也一直讲自己的内心隐藏得很好,在无数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刻,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不要动心,不要寄予希望,这样才不会伤害自己。
但有些事从来都隐藏不住,装不在意永远都只是假装。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周惟静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肩膀上盖着毛巾,浑身清爽地回到客厅。
江述没有洗澡,但也脱掉了防护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来了,不慌不忙地往边上挪了挪,示意她坐过来。
一段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两个人都在酝酿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冒险救冯桥?」周惟静先开口了,「你有多少把握自己一定能在最后关头抓住那条绳子?」
江述扯了扯嘴角,「没有啊。」
他抬起头快速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是在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周惟静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快要被他气笑了,「你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知道的吧?你应该不是那种听不懂人话的人吧?那你是什么动机才能做出这种愚蠢的自杀式行为呢?」
一连串死亡问号,周惟静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你告诉我,你丶不丶会丶是丶在丶赌丶气丶吧?」
江述忽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瞳看着她,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我为什么要用我的生命和你赌气呢,你又在生气什么?我死了不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周惟静摊了摊手,「行,你说得对我不该生气,那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说的话我们就别当这个盟友好了,我实在是不想和一个对女朋友那么冷漠,还随时抽风想当好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人当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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