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什么都没干。
因为还有那一大大大捧玫瑰要处理。
霍周百般劝阻,还是没能拗过郁时南,最后认命地吭哧吭哧扛到楼下,然后黑着脸蹲在那里改荧光应援手幅。
“改成什么字。”霍周闷闷不乐。
“法国不是浪漫主义国家吗。”郁时南正拿着小鸭子的模具在旁边玩雪,“就改成‘如果遇到爱情,可以自行领取’,你觉得怎么样?”
“俗。”霍周说。
然后脑袋便被放上一只雪鸭子。
“你就算把我埋进雪里,我也要这么讲。”霍周周身密布乌云,“这是我给你买的,你知道这些玫瑰我等了多久吗?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说送就送,我宁愿你今天泡澡的时候放进浴缸里,我宁愿让厨师给你做成鲜花饼吃到肚子里。”
“我留了一枝啊。”郁时南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面,只露出双真诚而明朗的眼睛,“你在车上送我的,那就够了。”
“一枝够做什么?”霍周敷衍,“郁时南,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觉得我什么事情都会听你的。”
说完之后,他又意识到自己即便百般不情愿,还是顺着郁时南的意思把花搬到了楼下,于是补充道。
“虽然我现在是搬下来了,但我半夜等你睡着还会再搬上去,你说我小气也好狭隘也罢,这是我送你的我就不想给别人。”
“不要这样说。”郁时南丢掉小鸭子模具,凑过去抱住霍周的胳膊,好脾气地慢慢解释道,“你想,新人结婚为什么要发喜糖,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可以感同身受喜悦的心情,你今天不开心吗?”
霍周抬眼便对上他殷切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
“你早说啊。”霍周瞬间被说服。
他把脑袋上的小雪鸭拿下来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拍拍郁时南的屁。股:“旁边儿玩去,马上弄好,保证南法明天人手一枝,普天同庆。”
郁时南乖乖地挪到一边。
他一连夹了几十个小雪鸭。
夹到最后已然成为一条流水线。
郁时南玩够了看霍周还没结束,就拿模具敲了敲地面,转而从花丛里往外抽花,一根一根插在雪鸭上。
霍周忙完扭头一看被插着玫瑰的雪鸭包围了,顿时失笑。
彼时郁时南的鸭子大军已经小有规模,他正蹲在距离霍周很远的地方,忙忙碌碌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暖和。
“你幼不幼稚。”霍周轻轻踹了踹他的屁。股。
郁时南吸吸鼻子,撑着身子站起来。
只是因为蹲得太久,以至于脑袋有点发晕,摇摇晃晃的差点没稳住重心。
霍周适时地搭把手:“你小心点,别给鸭子踩死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幼稚。”郁时南推开他的手。
“一个人是幼稚,两个人叫情。趣。”霍周说,“你稍微等我个两分钟。”
“做什么?”
“这么大群鸭子,我去给它们创造mother。”霍周单脚踩在马路牙子上,开始弯腰团雪球,“欣赏欣赏你男人的杰作吧,搞了好长时间。”
郁时南扭头看向那巨大大大的手幅,上面已然被重新贴过荧光条,从“郁时南”,变成了“Lovemakescowardsbold,butitmakeswarriorscowards”——“爱让懦夫变得大胆,却让勇士变成懦夫”。
出自莎士比亚的经典语录。
霍周细腻的心思和浪漫主义的性格总会渗透在生活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