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霍翎建议霍世鸣与李宜春合作,是因为有了羌戎新任首领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了几十万羌人的支持。但这种支持,是暗地里的。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挑明的。
霍翎将这件事情告诉景元帝,就是将这份支持由暗转明,让景元帝看到霍世鸣的价值所在。
这天底下,还有比入了天子的眼,得了天子赏识,更具份量的事情吗?
紧接着,霍翎又道:“我对陛下
说过,如果我是陛下的臣子,一定会感激陛下的知遇之恩。这并非一句讨好陛下的虚言。”
“燕西,是陛下的燕西。身为臣民,可以有私心,但事关羌戎,事关大燕在燕西数十年的布局,就该向陛下坦诚。”
有时透露秘密,展示底牌,并非坏事。想要彻底取信天子,就要毫无保留。
霍翎相信,景元帝能感受到她这一份坦荡和决心。
“聪明的姑娘。”景元帝说。
听到他的夸奖,霍翎彻底松弛下来,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帝心:“我可比陛下想象的还要聪明。”
景元帝用杯子遮挡唇角的笑:“怎么还自夸起来了。”
霍翎道:“为了不让陛下小瞧啊,不然陛下总拿我当小姑娘看。”
“没有。”景元帝摇头,纠正了她的说辞,“朕说你是小姑娘,是因为你的年纪确实不大。”
“但朕没拿你当小姑娘看。”
霍翎问:“那陛下拿我当什么?”
“一个女人。”绛色衣摆拂过黑白棋盘,景元帝握住霍翎的手,“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霍翎手腕一动,与景元帝十指相扣。
绛色与粉色交叠,既重且轻,既浓且淡,无端添了几分暧昧与亲密。
“陛下想知道,我是如何看陛下的吗?”
景元帝笑,还真是不甘示弱的姑娘:“你说说看。”
霍翎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掌:“在这个世上,有人与我相处了十几年,却从未花时间真正了解过我;有人想要理解我,却无法理解我;有人爱慕我的容颜,更甚于欣赏我的灵魂。”
“陛下与这世间所有人都不同。”
“陛下可以读懂我,也愿意花心思去读懂我。而我——”
霍翎凝视景元帝,声音放缓,咬字清晰:“也希望能被陛下读懂。”
景元帝说:“阿翎真会给朕出难题。”
霍翎长睫微垂,握着景元帝的手也卸了力度:“这个要求,让陛下为难了吗?”
景元帝加重力度,钳制住她打算退开的手:“但你的坦诚,应该被嘉奖。”
霍翎眼眸一亮,开始得寸进尺:“那以后我再擅自揣度帝心,还会被罚吗?”
景元帝:“该罚还是得罚。”
霍翎狐疑:“陛下说的惩罚,是正经的惩罚吗?”
景元帝将问题重新抛回给霍翎:“方才给你的惩罚,算正经还是不正经?”
霍翎别开脸笑了,不再吭声。
等她笑够了,才重新看向景元帝,示意景元帝放开她:“陛下,说正经的。燕西之事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