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热气顺着喉头往下流,像是连心也被暖了起来。
沉亦琛吃得比她快一些,吃完便靠在椅背上看她:「你吃饭的时候嘴巴会鼓鼓的,像松鼠一样。」
「……你很烦欸。」
「我喜欢这种烦啊。」他笑着,把空盘子推到一边,正想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眉头一蹙,从裤子里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一眼,脸色瞬间转正。
「喂?……嗯,我知道。临时改成今天早上?……好,我马上处理。」语气里没有不耐,但节奏明显变得俐落。
掛掉电话,他皱了下眉,迅速把椅子拉开站起来,低头捧住她的脸亲了亲:「我有个紧急会议,现在得赶去公司。」
「要很久吗?」她抬头看他,有点不捨。
「应该一整天跑不掉,但我晚点传讯息给你,乖乖吃饭,不准只喝牛奶。」他说完,一边抓起笔电与外套,一边把餐桌上的东西收了两下,虽然匆忙,却还是记得再把她的牛奶补满。
「门我关,你慢慢吃,不用送我。」他转身离开前,回头朝她笑了一下,「昨晚消耗太大,今天少走动,知道吗?」
她脸颊发烫,正要回嘴,他已经开门离去——
门板闔上的声音不重,但留在她心里的馀韵却温热得像他手心的温度。
顾凉还坐在原位,呆呆看着桌上的早餐——刚续杯的牛奶杯还冒着温气,蛋饼也只吃了一半,对面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
他总是这样,来得自然,走得从容,却总在她心里留下太多揣测和悸动。
她低头喝了口牛奶,眼神落在那只他的杯子上。两个杯子摆得不远不近,角度像是刚吃完早餐时对坐过,连其中一个杯沿还沾着他喝过留下的痕跡。
她伸出手,指腹轻轻划过杯沿,指尖触碰那个尚未乾透的地方,像在重温什么亲密的轨跡。
「我们是不是……真的正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轻飘飘地浮上来,然后迅速在她脑中蔓延。
她知道他没明说什么,也从来没给过承诺。可那么温柔的收拾,那么自然的照顾,还有这一顿热腾腾的早餐……不是恋人,会这样吗?
她整个人陷进一种温柔又危险的粉红错觉里,甚至连门铃响起时都愣了一秒,没能即时反应。
「……谁啊?」她放下杯子,有些慌张地站起身。
身上只穿着沉亦琛的衬衫,连头发都还没梳,脸颊还残留着刚被亲过的热度。她连忙抓起刚才搭在椅背的外套穿上,一边朝门口走去。
门一开,是安柔。
「嗨呀~」她笑得自然,一手提着咖啡、一手夹着平板,「没提前说,不会打扰你吧?」
「没、没有,你怎么来了?」顾凉愣住。
「刚好在附近开会,想到上次说要借你那本摄影书,顺便送杯咖啡慰劳一下剪片人~」
她语气一如往常亲暱轻快,踏进门后却不着痕跡地环顾了一圈。
桌上那两个杯子、未吃完的蛋饼、牛奶的香气还没散去;阳台上那件白衬衫在阳光下轻晃,风一吹,袖角荡开,洗剂香扑鼻。
顾凉心跳一下变得很乱。
她才刚想转身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脚步有些虚。那场「消耗太大」的夜还留着影子。
「我、我去拿书给你!」她语气急得过头,几乎像是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