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开花了。”
夏理拽一把徐知竞的衣摆,截停对方的脚步,引对方往崖壁上看。
昏暗的光线将世界晕染模糊,好似虚焦的底片,连眼前的画面都逐帧蒙上混淆的斑斓。
夏理郁丽的轮廓,深秀的眼眉,清隽颀长的身影,皆笼统地成为某种摒弃视觉后的感知。
徐知竞的面前是冷调的香气。
静谧优柔地缠进呼吸,哪怕闭上眼,他都能肯定那是夏理。
夜晚将两人照成老旧的电影,海潮则化作投影运作时不止的噪声。
夏理的睫毛在两颊盖出蝶羽似的暗面,那双眼睛却熠熠凝视着徐知竞,让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
“夏理。”
徐知竞不明白自己要说什么,只知道念诵咒语一般呼唤夏理的名字。
“夏理。”
他好像被对方施加了奇怪的魔法,无论如何都读不懂心绪。
“夏理。”
“嗯。”夏理好轻地回应了。
徐知竞忽而想了起来,他迫不及待想要问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讨厌我?”
在徐知竞的记忆里,夏理似乎从来都没有偏心过自己。
即便撇开唐颂,哪怕是与纪星唯相比,徐知竞都不认为夏理会将他摆在更高的位置。
夏理是名男性。
徐家的继承人不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对方应当早就心知肚明。
在设限的前提下,徐知竞自问已经足够纵容。
可是夏理为什么不爱他?
为什么要用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表情说喜欢?
夏理明明可以演得沉沦深爱,为什么偏偏在每次告白时都流露出真实的冷然?
徐知竞确实不懂夏理的心。
既没体验过在塔尖摇摇欲坠的惶恐,更不明白在享受过完美人生后试图舍弃却到底放不下虚荣的难堪。
他一味将最好的捧到夏理眼前,还以为自己足够慷慨宠爱。
殊不知那只会不断加重夏理的病症,让夏理在自我剖析后反复煎熬。
“我喜欢你呀。”夏理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情。
“不是说了吗,喜欢到愿意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