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把药挂起,连接好输液通路,然后调了调滴速。
“不要擅自调滴速,药滴完了叫我。”
“哦。。。。。。”
“休息一下,我下楼取个快递,然后回来做晚饭,想吃什么?”
“拌汤。。。。。。”
这一天过得让陆唯西时不时产生错觉,就像是以前跟着父母在淮安生活时,遇上感冒发烧或身体不舒服,他赖在床上不肯动,挑食不愿吃东西,过了那个劲儿以后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嘴里寡淡没味的时候,他母亲便会做一碗拌汤,红的番茄汤,几片青色的菜叶,鼓囊囊的荷包蛋,掺一些泡好的干蘑菇,面疙瘩又碎又软,出锅前滴两滴香油,调一小勺醋,撒些葱花香菜,单是那股香味便能勾出他的口水。
来云中学习工作后,他再生病,却很难能在胃口缺缺的时候吃一顿热气腾腾的拌汤,久而久之便成为一种奢望。
陆唯西脱口而出又察觉出不妥,拌汤是淮安那边常见的家常饭,但云中地界却鲜少有人会做,于是连忙补救。
“吃什么都行。”
“想喝拌汤?正好我会做。”
“你会?”
“嗯。。。。。。”
周自横实习期间跟着老师去淮安待过半年,他们没多少时间做一日三餐,或是在医院食堂解决,或是在宿舍楼后面的那条街上解决,他的老师钟情于其中一家早点摊上的拌汤,配上葱花饼,就点小咸菜,吃完神清气爽,干劲十足,那时候他常常被老师拉着一起去,久而久之也爱上了那个味道,甚至向老板讨教了做法。
但这几年工作忙,他一个人也懒得自己弄饭吃,不知道做出来会是什么样。
“只是很久没做,可能味道不尽如人意。”
“没关系,我可以吃一大碗!”
周自横投以怀疑的目光,帮他掖好被子出了卧室。
陆唯西不敢明目张胆的把电脑带进卧室,于是在周自横离开后坐起来摸出手机继续查资料,可大概一下午忙碌,眼睛此刻格外酸涩,大脑也显得混沌,甚至再次产生昏昏沉沉的睡意,他看了没多久,将手机扔在床边,蛄蛹着缩进被窝。
再睁开眼时第二瓶水也快见底,他揉着惺忪睡眼,觉得不可思议,周自横这个人仿佛自带安眠药的魔力,只要跟他在一起,沾上他的东西,他便能随时随地睡个好觉。
“醒了就别睡了,药打完就能吃饭。”
“哦。。。。。。”
陆唯西仍有些迷糊,眼皮来回开合,又伸手去揉,但这次抬的是左手,不小心将连着的滴管绕住了手腕,扯到埋在锁骨下与皮**合在一起的管子,他下意识倒抽凉气,周自横这次没跟上他的速度,急忙打开大灯查看透明敷贴处的软管是否有回血。
“想什么呢不能小心点!”
针脚处有些发红,软管里回了一截血,周自横扶着陆唯西变换姿势,同时将滴速稍微调快,血被药冲回去。
“。。。。。。我饿了。。。。。。”
陆唯西委委屈屈,低声喃喃,像是遭受非人虐待吃不饱的童工似的,周自横又不由心软。
“再有五分钟,忍一忍。”
“打完这个就没有了吧?”
“嗯,吃完饭再打。”
“???”陆唯西满脸问号,他还要洗澡呢!“那我什么时候洗澡?你说了吃过晚饭可以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