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刚说什么?”
周自横利落脱下外套将陆唯西裹住,不由分说将他抱在怀中走向电梯间。
“周自横。。。。。。你心疼什么?”
陆唯西不依不饶,掀开衣服的一角,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追问。
“我心疼你,我不想看你疼,陆唯西,虽然他*妈的荒唐,可我没办法欺骗我自己,我还是爱你。。。。。。之所以带你去看我姐,是想让你明白,我愿意尝试着从你的角度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可是。。。。。。我不该强求我姐接受。。。。。。我只是想回家静一静,并不是想与你分道扬镳。”
周自横吻去陆唯西眼角的泪,自己的眼圈也是通红一片。
“我是不是又疼得幻听了?”
“不是。”
陆唯西腾不出手去搂周自横的腰,贴在他胸膛的耳朵却听到了有力却略显慌张的心跳声,他意识到这不是梦,于是放心的闭上眼睛。
陆唯西短暂的晕了几分钟,周自横找药的功夫,他便辗转醒来,胃部的痛仍旧清晰剧烈,睁眼的瞬间便冒了一层汗出来,他咬着牙轻轻抽气,竟觉得身上有些冷,头也晕乎乎的。
“给我颗止疼吧。”
周自横直接拎了药箱出来,陆唯西拽着他的衣角央求,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他抿了抿嘴将胃药换成止疼药,兑了温水喂他服下。
“我给你揉一揉。”
“周自横。。。。。。”
“嗯?”
“周自横。。。。。。”
“怎么了?”
“对不起。”
他无数次想要向他道歉,可每一次的场合都只会引得他怨恨更深,后来便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一面摇摇欲坠的镜子,他不敢承受七零八落的后果,撕破脸后便只能永堕地狱,就如上次,他行尸走肉的过每一天,害怕睁开眼,害怕走出家门,害怕直视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
“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给冯卓做辩护人。。。。。。一定不会。。。。。。”
“。。。。。。别说了。。。。。。”
“你不要责怪自己,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承担这份怨念,也应该是我。。。。。。”
“够了,足够了,唯西,你承担的足够了。”
周自横搂着陆唯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又蹭到一股潮意,恨不得将加诸在他身上的疼挪到自己身上。
“我就像个卑鄙无耻的小偷。。。。。。明知如此,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周自横,我下地狱是不是可以弥补对你姐姐的亏欠?”
“该下地狱的不是你,是冯卓。”
“可我却救了他。”
“别说了,睡会儿。”
“我每天睡不着的时候都会质问自己,救这样一个人渣值不值。。。。。。救他不值,可他挡在千千万万个人面前,不救他,后面的人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如果那个人明明没有犯罪,却被屈打成招却没有人重视。。。。。。那么要律师有何用,要法律有何用?
我真的很痛苦,周自横,真的很痛苦。”
即便是睡着了,他也会做各种各样怪力乱神的恶梦,梦里虽然没有周晚晴,却有各种各样死于非命的残肢腐尸,浩浩荡荡追着他跑,厉声质问他心中是否存有良知,是否存有是非善恶。
醒与不醒皆是一身汗,在漫漫长夜中不断纠缠,怨念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口,挥之不去。
“唯西,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也尝试着理解那是你的工作职责,或许。。。。。。会慢一点,但我会努力。。。。。。你也尝试着放下那些枷锁,好好生活。。。。。。可能会显得我很自私,我确实也是个自私的人,你不必诅咒自己下地狱,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更不配活在这人世间。
那我们便一起沉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