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
陆唯西套了件衣服,跟周启章下楼到了住院楼旁边的小花园,正是早上吃饭时间,人不是很多,他们俩选了处僻静的小石桌相对而坐,彼此都有些尴尬。
“叔叔。。。。。。您来找周自横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来给老婆子开药,顺便做了些早餐给他。”
陆唯西扫了一眼放在石桌上的保温桶,刚刚他们走得急,好像都心虚害怕被周自横撞上似的,这顿早饭也忘了给他留下。
“您。。。。。。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职业使然,陆唯西不怕与人谈话,甚至通过三言两语神态表情便能判断出对方心里的想法,但面对周启章,他却局促的像是个准备不到位的新人,不敢抬眼看他。
“周自横为了你要与我们断绝亲缘关系,你知道吗?”
“什么?”
陆唯西悚然一惊,他确实不知此事,周自横从始至终只是轻描淡写的和他说既然解决了,就不要再提,怕他情绪不好,他也没敢再多问。
“我们俩年纪大了,女儿横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亲子还要为了你与我们断绝关系,陆唯西,你能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两口子?”
周启章这段时间猛然长出了许多白头发,比陆唯西上次撞见他时苍老了许多,眉眼间满是惆怅和凄惶,任谁都无法想象,他曾经在商海中沉浮半生,办的也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事。
“我。。。。。。叔叔,我和周自横确实是真心交付。。。。。。周姐姐的事情,我可以尽我所能来赎罪。”
“你们俩的真心,用我女儿的命连起来,丝丝见血,甚至还坠着两个踽踽难行的老人,这份真心可真够血淋淋。”
周启章直视着陆唯西,说话间眼神如刀,陆唯西分明没有与他对视,却仿佛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心慌无措。
“。。。。。。我没有,不是的。。。。。。”
不是什么呢,不是要周自横断绝亲缘关系,不是要他们老无所依,可是,谁信呢?他明明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坐享其成却还装出一副可怜样,堂而皇之的从他们这里夺走周自横,始终不敢面对这背后的种种怨怼,还用牵强的理由一次次欺骗自己。
到此时,他可能比杀人凶手冯卓更让人痛恨。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陆唯西,别把自己摘的太干净,你从始至终都不无辜,也不该不配得到周自横的爱。”
陆唯西愣怔,视线扫过,皆是一片空茫,甚至连周启章的人坐在何处都产生了不真实的幻觉,偏偏他的声音如洪钟,一字一句敲进他的耳朵。
“我知道。。。。。。”
“你们分手吧,如果你不能看着他失去父母双亲,后半辈子背着一身亲情债,就和他分手。”
“您这是威胁。。。。。。”
陆唯西喃喃,他分明听出了周启章的画外音,若他俩坚持在一起,周自横的父母大概会做出更为偏激的事。
“是。”
“周自横是您的儿子,难道您不希望他遵从内心,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他是我的儿子,但也是周晚晴的弟弟,周家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