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很信任林松玉,把林松玉当医生用。
林松玉和谢琢对视,他其实觉得谢琢并不好,总是笼着淡淡的苦,好像在中药房浸久了的味道,他低头告诉小崽子:“好多了。”
汤呼呼眼睛亮起来:“可以吃早饭了!”
同一时间,林松玉没有想起来早餐配报表,汤呼呼也没有想起找爸爸要菜价广播。
桌上有鸡蛋、包子、杂豆浆,很普通的一顿早餐。
若是平时,林松玉定要说“只吃这些宝宝怎么长高?”
林松玉心里想着事,没有胃口,给汤呼呼剥了一个鸡蛋,把蛋黄捣碎在他碗里:“你坐着吃,我去阳台跟你爸爸说话。”
林松玉一鼓作气拉开阳台门,对收衣服的谢琢道:“你知不知道你当初出车祸,是因为有个供应商想报复我,你是被我牵连的?”
谢琢神色淡淡:“知道。”
林松玉愣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谢琢:“周老师和警方告诉我的。”
林松玉忽地清醒,反应过来自己被李岫玉忽悠了,是啊,谢琢怎么可能不知道,周镛神通广大的,跟研石集团也熟,肇事者杀人动机瞒得过公众,谢琢这个第二受害者怎么会一无所知呢?警察又不是摆设……
林松玉:“那你——”
谢琢:“你没有任何问题。”
林松玉的心情明朗起来,他还没有为自己开脱,没说“我也昏迷了两个月”,谢琢就给出了答案。
周遭的光线这才带着色彩进去他的眼帘,林松玉对这个小房子起了兴趣,上下打量一通,看见白的墙、红的砖、绿的树、蓝的……谢琢手中的内裤。
谢琢在阳台收内裤啊。
他拉开推拉门不管不顾地问出声,害得人家不得不握着内裤给他答疑。
林松玉理应撤退了,但经历同一场倒霉的车祸,他很难不去关注谢琢的腿伤。
眼前的男人双腿修长笔直,时刻都严谨着,林松玉好像从没看见谢琢懒散颓败的站姿。
那场车祸似乎没有留下后遗症。
林松玉假装在看他腿边的松树,没话找话:“这颗松树长得挺精神的。”
“精神吗?”谢琢也看向松树。
林松玉眼神终于忍不住放在了他手中的几条内裤上,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管得宽:“你攒着洗的吗?”一次洗这么多?
谢琢:“……”
林松玉提出高见:“不想洗就直接扔了,不要攒着,不卫生。”
谢琢:“是汤呼呼往抽屉里倒牛奶。”
林松玉:“啊?”
谢琢:“他不知道看见谁往衣服上喷香水,把牛奶当香水用。”
汤呼呼毫无捣蛋的自觉,听到了关键词就插嘴:“叔叔香香的!”
“不是我,我出门没喷香水!”只喷了一点点,谢琢感冒了肯定闻不到。
林松玉像被戳破了什么秘密一样,一下子站直,和谢琢隔着阳台的门框,一内一外地站着,没有人注意到两人几乎复刻的站姿。
谢琢的确闻不到自他领口飘来的雪松香,但能看见他耳垂泛起的红:“嗯。”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近距离地站直对视,谢琢突然发现,林松玉的身高和汤玉一模一样。
他一低头的视线,恰好落在他的唇上。
谢琢转开头,大概是感觉不准,因为他几乎没有在汤玉面前站直过,又怎么能妄言他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