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的确开得很慢很慢,走上次那条小路,等到了开心麻辣烫对面的老师住处楼下,他对林松玉道:“我待会儿就给你引荐一下我就走啊!我去隔壁买奶茶,你结束叫我。”
无论多大,谢飞仍然对小学老师心存敬畏,无法对视超过三秒。
林松玉点点头,去水果店买了两箱礼品和一箱小包装的水果,三个人都不空手地走进去。
谢琢的老师名为郑兰,经常有以前的学生来拜访她,但是学生的同事来拜访的……少见。
林松玉:“老师,您还记得谢琢吧,这是他的儿子谢元夕。”
汤呼呼估计也很少听见自己的本名,迷糊了一下,举起手里的迷你水果礼盒:“师奶奶过年好噢!”
郑兰对谢琢印象深刻,这是她教学生涯中最可怜、最勤奋、成绩最好的学生,谢琢的成绩也给了她职业生涯的助力,这辈子不会忘记。
“谢琢孩子都这么大了?”郑兰诧异地弯腰摸了摸了汤呼呼的头顶,她以为没人替谢琢张罗婚事,以谢琢的性格估计要晚婚。
她想岔了,谢琢这么优秀,学校里多的是姑娘追求,被最主动的那个打动也很合理。
林松玉:“两岁了,能上幼儿园了,他最喜欢数学。”
郑兰:“谢琢数学顶好,语文也不差。”
状元级别的学神,没有偏科,文理兼修,有句话说文章憎命达,谢琢写文章很优秀,但从无自怨自艾之气,他的文采偏理性。
林松玉克制了“过年叫孩子表演乘法口诀”的低级趣味,逐渐切入正题:“谢琢入职了我们公司,我们总裁知道他的经历,想为他写一篇文章刊登在内部期刊上,不是想渲染他的苦难,而是着重展现天才的光辉履历,让那些对谢琢超凡待遇不满的人自惭形愧,也顺便提振我们公司的形象。”
林松玉说起“公事”,面不改色,令人信服。
郑兰不疑有他,找出了从前的相册,她有一本相册专门收集她带学生比赛的照片,竞赛这回事,谢琢毕业了再也没有那种稳操胜券的感觉。
“这里,多着呢。”
林松玉蹲下来,认真看茶几上摊开的相册,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年都在拿数学竞赛冠军的谢琢,奖项级别有镇的、县的、市的、省的……再高等级的奖项,等他后面上了高中才有。
林松玉看一眼照片,看一眼呼呼,寻找眉眼间的相似,谢琢长大后愈发清冷,小时候的他还不能用眼神拒人以千里之外,跟汤呼呼认真数钱的时候还挺像。
汤呼呼倚着叔叔,问道:“叔叔在看什么?”
林松玉道:“这是你爸爸。”
汤呼呼瞅着小小的爸爸,摇摇头,第一次觉得被叔叔糊弄了。
“不是爸爸噢。”
林松玉笑了一声。
郑兰观察他们,道:“你俩长得还挺像的。”
林松玉道了一声“巧合”,掏出手机扫描照片。
“麻烦您了,老师。”
“麻烦师奶奶。”汤呼呼一板一眼地说。
郑兰眼睛一弯,皱纹让笑容更加和蔼:“这就像谢琢吧,要不是退休了,真想教他儿子。”
汤呼呼:“奶奶你教算术吗?”
郑兰:“对啊。”
于是大年初一,汤呼呼在郑兰家里学了一小时四则运算。
林松玉有种送孩子来镇上补习的感觉。
不知道谢琢在家里干嘛?
接近十一点,林松玉带着崽子,坐谢飞的车回家。
谢飞染着最非主流的黄毛,开着最慢的电驴:“琢哥一定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他儿子在你手上。”
林松玉摸着自己安静的手机,才想起他把谢琢微信删了。
因为朝夕相处,没有通过网络传话的必要。
二十分钟后,谢飞停在距离琢哥家两百米的地方:“嫂子,我送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