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茯苓不可置信地叫道。
“墨迹什么!一会父亲还要赶着上京呢!”
茯苓低着头,不情不愿地从荷包里取出银票递给贩子。
贩子接过钱,茯苓刚准备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铁链子,却见他手一转,脸上还堆着那副满是皱纹的笑。
“你这是做什么!”
贩子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精光:“标价嘛,是一百两,但是前俩日他快死了,我可是买了一根人参救了他一命,小姐也知道,人参嘛……”
“直说,还要多少钱?”梁洛施双手抱胸,挑眉道。
“小姐大气!不多不多。”贩子比出五个手指:“五百两。”
“小姐,前面好像被围起来了,我们换条路走。”云涧眉头微皱,护在姜扶楹身前。
知味斋不远处围了不少人,挤挤攘攘的把路堵死了。
姜扶楹偏头看了眼,外圈大多是周围摆摊子的以及来往的路人,内圈两排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家宅护院,当中站着一个身着绯色衣裙的女子,发髻间金钗步摇颤动。
姜扶楹没在京城中见过她,大概是外来升迁的官员的家眷。
“绕路太远了,一会芙蓉糕卖光了,小心些应该过得去。”
云涧眉头紧了紧:“那小姐跟紧我。”
姜扶楹点点头,抓住云涧的束袖,一路小心顺利地经过,眼见就要穿过去,忽然耳边一阵疾风,云涧反手拉过她,却不知何时,周边人尽数散尽,一个精巧的荷包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最后直挺挺落到贩子身边的桌台上,看着像是有人从人群里特意抛过去的一样。
贩子眼冒精光,一把拿过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把银票,点了点,足有一千两!
“小姐真是好眼光!”贩子用力一拉奴隶脖上的颈链,鲜红的血液从脖子上的裂口涌出,随后滑落,将领口再度染成深色。
“还是小姐大气,出手就是一千两!您瞧瞧,那还有个,小姐若是喜欢,我一并送给您了?”
姜扶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腰间泛痛的地方,暗暗咬牙,是谁暗算她?她还没蠢到花一千两买奴隶。
“你是哪来的!也敢和本小姐抢东西!”梁洛施早气不打一处来,又被暗戳戳地扣上小气的名号,怒火更是压不住。
茯苓见来人戴着帏帽,虽只身着一身月白衣衫,但质地细腻上乘,况且出手就是一千两,想起自家夫人的嘱托,此处毗邻京城,恐是哪家勋贵的千金,虽说老爷官拜尚书,但毕竟初来京城,根基不稳,形势尚未明晰之时,还是不要冒昧得罪人的好,忙使了个眼色,让小丫鬟去报信,上前拉住她,低声哄道:“小姐,一会就要启程了,若是耽搁了……”
梁洛施火气正上头,哪里管得到耽搁什么,她上前几步:“不过就是一千两,我出一千五百两!他,归我了!”
有人接盘,转手还能赚五百两,这不是白赚的买卖吗!
姜扶楹漾开笑意,见她伸手想抢铁链,还主动向前递了递,许是没料到她的动作,梁洛施手一划,素白的手背上霎时浮现几道红痕,因着阳光下她的肤色白的快接近透明的缘故,这红痕竟比那奴隶身上破烂遮掩着的伤痕看着更为明显,又很快渗出血珠来。
云涧见她受伤,眉目一凛,眨眼便到了梁洛施身前。
茯苓不知道这看着玉容花貌的女子明明没有表情,怎么看着这么吓人,忙拽着自家小姐退了好几步,身后的护院“唰”地齐齐围上前。
“嘶。”姜扶楹轻吸一口气,云涧回身拽下衣裙一块布料替她包扎。
“小姐说要出一千五百两可是真的?”姜扶楹毫不在意地探出头来,隔着帏帽眨了眨眼睛,好像生怕她后悔。
不想没等到梁洛施的回答,有人先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