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天气,白天还是有些热的,加上前几天因为下雨她偷懒没弄,积了厚厚一层,闷热一发酵,可谓是臭气熏天。
孙婆子年轻的时候为了拉扯三个儿子长大,只要公分多,脏累活儿干了不少。但自从三个儿子长成,尤其二儿子月月给她寄津贴回来后,自觉自己熬出了头该享福,平时连上工都是偷工减料摸鱼,又怎么会接这样的脏活儿?
当场不适应地干呕了一声。
“哟哟哟,这不是清清白白孙婆子吗,”刘大婶打着把蒲扇,阴阳怪气地走过来,“果然是清清白白呢,连看到点粪都犯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家小姐哪这么娇气。”
“啊不,瞧你那一脸褶子,得叫大家老奶了。”
孙婆子那一撞树,她刘凤娟成了东风大队恶毒头子,明明这狗婆娘屁事没有,还有脸讹她十五个鸡蛋,害得她男人和她一顿好吵,连儿子都对她有了意见。
最最可气的事,刘活寡子的名号现在被叫开了!她都听见好几次了!
天杀的孙小花,她刘凤娟和她势不两立!
今天孙婆子被大队长揪过来掏粪,就是因为昨天她硬是冒着大雨打伞来村头厕所嘲笑孙婆子,发现人不在当场举报的。
孙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场骂了回去:“对对对,你看屎开心你看屎高兴,你屎壳郎转世老狗子上身。”
刘大婶正要发火,眼珠一转,突然笑起来:“我屎壳郎转世?现在推粪的可不是我啊,咋啊孙婆子,这活儿你也稀得抢啊。”
耗子摸摸索索找到了村口,一眼就看见俩婆子对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应该聊得正好吧,其中打着扇子的那个笑得一脸慈和。
慈和好啊,这样慈和的老太太最爱和小辈儿聊天,最好打听消息了。
“大——大娘,”耗子搓着手走上前,“干活呢。”
“不然呢,干你娘啊。”
正窝了一肚子火的孙婆子找到个出气筒,当场就喷了过去。
耗子堆笑的脸一僵,这啥人啊,刚还聊得好好的,咋说翻脸就翻脸,上来就骂人啊。
他看上去畏畏缩缩,但能认三角眼当大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活儿,又怎么可能真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
于是只当没听见,一抹脸重新挂上笑意:“大娘你大中午还干活儿,真是个勤快人啊。”
农村人嘛,夸勤快准没错。
而且挑粪可是个苦活儿,这大娘大中午的还愿意加工掏粪,谁看了不说勤快啊?
他话音一落,刘大婶嘎嘎嘎地乐了出来。
耗子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夸到了点上呢,也跟着嘿嘿笑。
孙婆子的脸一下就黑了。
东风大队谁不知道她孙婆子上工摸鱼下工偷菜,被大队长罚掏一个月的粪,今天是偷懒被发现,挨了一顿骂硬生生从家里赶过来,这才不得不大中午干活的。
这贼眉鼠眼的狗东西阴阳怪气嘲讽谁呢!
孙婆子就不是个能吃亏的,当场破口大骂:“你个小嘎豆子叭叭谁呢?!心眼多的像筛子,老娘看你就没安好心眼子!”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耗子:?
不是,我确实没按好心眼子,但是我到这一步绝对连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咋就骂我?
这死老婆子不讲道理啊!
见孙婆子实在难啃,耗子把头转向一边打着扇子的刘大婶,这个刚才还笑呵呵的,应该好相处些。
处于谨慎,他不敢再提勤快不勤快的话头,转而换了以往都不会出错的角度重新搭话:“大娘,一看你面色红润嘴角带笑,就知道你生活过得好,想必是家庭和乐、儿女孝顺啊!”
外号活寡子、差点没和自家男人打成二傻子、还被儿子说净添乱子的刘大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