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
离开时,她身后传来低低哼曲儿声,闫蜻只觉后脊浮现出阵阵冷汗,手脚也变得酸软无力。
往日在宫中时她都尽力躲着秦娆,如今这一路避无可避,也不知她还能保命到何时。
想到沈千聿,闫蜻咬着唇寻父亲去了。
闫太医于南庆太医院实在排不上名号,他虽医术尚可但家世不显。平日无论秦湛还是秦娆都无资格求见,更别说医治宫中贵人。
若非他早年对沈千聿照顾有加二人有些因果,怕是这辈子都入不得秦娆的眼。
说来如今被秦娆自南庆拎出,也算遭了池鱼之殃。
只是闫太医是个随性的,又无野心。这段时日在南庆使团中好吃好睡,半点未受影响。
闫蜻来寻他的时候,闫太医正在房中饮酒,且喝得酒兴大发,正对着驿站里头的铜盆子高声吟诗。
"爹爹,你又喝酒了公主已下令启程,您快些醒醒吧。"
门外还站着五六个盯梢之人,她父亲却仍无反应,实让闫蜻气恼。
从盥洗架中拿了帕子浸透,闫蜻将冰凉的帕子糊在闫太医面上。
"哎哎……好闺女,你这是做什么"
闫蜻红着眼低声道:"公主下令启程,爹爹还未醒酒"
"醒了,醒了。"
闫太医囫囵擦了擦脸,闫蜻见状从他手中抽走巾帕。
低着头时她低低道:"孩儿见过蛮奴,他如今已是东宁太子,他已答应孩儿会救爹爹出南庆。"
"如此甚好,甚好。"
见自家爹爹一副漫不经心,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样,闫蜻咬着牙道:"爹爹于他有恩,若去了东宁必会受到重用。"
"不必,不必,老夫如此便好。"
闫太医站起身,迷迷糊糊嘟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南庆是虎怎得东宁便不是了傻闺女,你尚且年轻,尚且年轻啊。"
"爹爹!"
下巴和脸颊处的伤痕还隐隐作痛,闫蜻却被闫太医气得双眸红肿。
她爹便是如此,一辈子不敢争不敢抢,明明眼前便有条康庄路,他却非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闫蜻抓着衣摆,恨得牙齿打颤:"爹爹不愿做的事女儿来做,爹爹只管这辈子浑浑度日好了,您也不必管我的死活。"
闫太医长叹一声,随意摆摆手示意自己要更衣,便再不管其他。
闫蜻气恨至极,却拿自己的父亲没有半点法子,只能急匆匆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