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烟花秀定在三天后。
nbsp;nbsp;nbsp;nbsp;护士小姐没有任何夸张,冲烟花秀这个噱头来的游客的确很多,具体表现在“越靠近计划燃放点,人群密集度就越高”上。
nbsp;nbsp;nbsp;nbsp;两人最终定了一家稍远些的海边民宿。坏处是需要步行两公里才能到沙滩,好处是每天都能看日出和日落。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趟短途旅行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何隽默默从日程表里撕了个口子,硬生生又挤出了三天。
nbsp;nbsp;nbsp;nbsp;可哪怕人不在岗,一些必要的工作仍然需要他过目。
nbsp;nbsp;nbsp;nbsp;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怎么不算“换个地方加班”呢?
nbsp;nbsp;nbsp;nbsp;好消息是主角受比他还宅,双方在等待的间隙倒也相安无事。
nbsp;nbsp;nbsp;nbsp;然而仅限于白天。
nbsp;nbsp;nbsp;nbsp;一到晚上,陈繁钥便抱着被子来敲门了。可能因为太过熟练,青年神色自然地喊了声哥便爬到了床上。
nbsp;nbsp;nbsp;nbsp;何隽低头看他:“我认为你已经不需要旁边有人才能入睡。”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他说话时的表情太过认真,陈繁钥忽然站起身,连鞋也不穿就赤着脚走下了床。
nbsp;nbsp;nbsp;nbsp;海城5月份才开始暖起来,目前还只是4月初,何隽能想象到地板有多凉。
nbsp;nbsp;nbsp;nbsp;一想到对方这两天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他忽然起身,快走两步把人给拽住了:“当我之前是胡说。”
nbsp;nbsp;nbsp;nbsp;身体踉跄了一下,陈繁钥没有转身。
nbsp;nbsp;nbsp;nbsp;以为是自己用力过大,何隽当即松开手,顿了顿才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nbsp;nbsp;nbsp;nbsp;当他再次回房间时,发现另外半张床的被子明显鼓起了一个包。
nbsp;nbsp;nbsp;nbsp;见人睡了,何隽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都这么多回了,他还是不能完全习惯身边躺了个人,哪怕不在同一个被窝。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件坏事——无论前一天夜里有几床被子,到第二天早上最终都只会剩下一床。
nbsp;nbsp;nbsp;nbsp;这次甚至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自己怀里的人,何隽沉默了。
nbsp;nbsp;nbsp;nbsp;随着视线往下,他低头窥见了两只搭在自己小腿处的脚。
nbsp;nbsp;nbsp;nbsp;主角之所以能当主角,样貌身材绝对是过关的,连小腿胫骨都比旁人笔直。平日锐利桀骜的五官,如今在本人睡着时竟透出三分乖巧。
nbsp;nbsp;nbsp;nbsp;几乎日日对着这张脸,何隽倒是没想太多,他只是意识到,陈繁钥似乎很缺乏安全感。至于造成“创伤”的原因,往往都和童年时期亲人的缺位有关。
nbsp;nbsp;nbsp;nbsp;很自然地,他联想到陈繁钥雷雨天那晚躲在衣柜里的筑巢行为。
nbsp;nbsp;nbsp;nbsp;至于为什么会成为后者寄托安全感的对象,何隽归因为陈繁钥身边当时只有自己,才会导致“雏鸟心理”的出现。
nbsp;nbsp;nbsp;nbsp;综上,经过一番复盘后,何隽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抢了一次于尧救赎主角受的宝贵机会。
nbsp;nbsp;nbsp;nbsp;正当他内心哀叹时,却见怀里的人不清楚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nbsp;nbsp;nbsp;nbsp;何隽垂眸,沉默地打了个招呼:“早啊。”
nbsp;nbsp;nbsp;nbsp;陈繁钥神色如常地从他怀里爬起来,也跟着说了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