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太脆弱,就硬生生忍着。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外面买回来。”
郁绵不是逃避,而是不忍心,挽住妹妹的手,就快两步出了病房。
覃文曜扬了扬下巴吩咐人:“你去盯着。”
医院的走廊很冷,郁绵和郁妙灵上了电梯后,趁着没人,就打听起事情经过来。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郁绵刚想起触碰一下妹妹浮肿得厉害的右脸,可他还没碰到,就被郁妙灵躲开了,似乎是有点怕疼。
也是,那么大的手掌印,肯定是男人的,肿胀得那么厉害,不定用了多大的力气呢,郁绵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得厉害,牙齿都要出血战栗的那种。
他眨巴着眼,莹润充斥在眸底,心疼又可恨:“是郁茂学还是黄天他们?”
黄天是郁英的前夫,早年间家暴后,郁英不顾所有人的劝说、还有儿子的挽留,说什么都要离婚。
不过这些年,黄天一家子人和郁茂学一样,都有些阴魂不散,总是来骚扰人。
郁英查出肿瘤要动手术,这么多年的积蓄用来喂养两个孩子,存的不多,本想把房子卖了,但黄天一家人死活不让卖房,每次带人来看房,黄家人都会来闹。
三番五次,郁绵折腾不起,才想尽各种办法弄钱的。
电梯到了楼下,郁妙灵半抱着郁绵走出去,明明脸还是很疼,可靠近了郁绵,她就觉得没那么疼了,反倒可靠踏实。
于是,就将所有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他们都来闹过,不过郁茂学最近没来了,昨天是黄天他们。他们知道妈要转院,死活不让。”
郁绵用右手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套在郁妙灵脖子上,虽然没怎么套住,但也遮了下脸,能挡住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
“为什么不让?医院办了证明不就行了吗?”
郁绵也是单纯,郁妙灵却艰难得又掉了两滴眼泪,哽咽得一抽一抽的:“哥,就是医院不让,还告诉了黄家,说我们要转院的,还有……”
“昨天在医院闹起来,医院说我们医闹,把黎禾姐都抓去了。”
“黎禾姐!”
黎禾就是借给郁绵身份证的人,郁英开了家小超市,黎禾在那里帮工,自从郁英住院后,因为郁妙灵还得上学,他就跟黎禾说好了,让她来照顾郁英,他给黎禾开工资。
“难怪刚才没看见黎禾姐,她在哪个拘留所,我去——”
郁妙灵说的话让郁绵姑且安了点心:“谭大哥已经联系人去跟警局说明情况了。”
“明明是医院恶人先告状,强迫我们留下!还任由黄家那群畜牲在病房又闹又打的!到头来所有的错居然还要我们背!”
“我才知道,黄天有个侄女的公公,就是在医院当副院长。”
“哥,他们太欺负人了,一点王法也没有,我们报警,医院反倒还倒打一耙……”
郁妙灵骂到一半,又实在是扛不住打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郁绵递了纸巾,自己心底也不好受,胸闷气短,眼酸鼻塞,脑袋还晕,全是气的。
郁妙灵继续闷声忿忿:“我还重新查了缴费清单,发现就昨天的,就有好几笔款项对不上,不过后来单子就被医院收走了。”
“他们肯定中饱私囊了!”
气得郁妙灵一跺脚,险些踩在地上的泥坑里。
事已至此,郁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买了午饭后,郁绵他们刚回到病房,就看到了病房外看戏的人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挤进去后才看清屋内的乱状。
“来,都来看看,这就是安平区中心医院的杨高远副院长,刚才说的话各位直播间的宝宝们都听到了吧?”
覃文曜举着手机,应该是在直播,杨高远带来的医院保安,正在和覃文曜的人做抗争,想强迫覃文曜把直播关了。
“再不关直播,你们还想进去吗?”
覃文曜躲在那几个彪形大汉身后,完全不害怕,反倒是有点得瑟:“被关进去了我就再换另外一批人来守着。直播间已经五百个人了,都来好好认认这位副院长的脸。”
说完,还要把镜头推近,对准杨高远那张脸。
杨高远自觉心虚,挡着脸慢慢往后退,却还是不忘指挥保安把那群人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