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偏偏,狠心绝情之人,如今却幸福美满,儿女绕膝?
阮蓁一进屋子,郑氏便看见了她,原本端着笑意的脸登时垮下来,“是二小姐啊?下面的人也真是,二小姐归家,怎地也不通传一声,如今你贸然过来,我这还没准备你的晚饭。”
怎会?
明知她要嫁去簪缨氏族的梅家,郑氏怎会还是这个态度?不该是装也要给她装得客客气气的?
难道说他爹并不同意?亦或是这当中出了什么变故?
她正想着,她爹大概是听了清和院下人的通传,得知她在书房,便寻了过来。
与郑氏如出一辙,他爹也是冷着一张脸。
看来没有侥幸,婚事指定已生变。随着他爹去到书案边练字,随着郑氏下去张罗饭菜,阮蓁也走了过去,“父亲,我的信可收到了?”
阮承业注意力全在笔下的行书上,闻言是看也没看阮蓁一眼,只淡淡“嗯”一声。
阮蓁稳住心神,试探又问:“那梅公子可有前来提亲?”
“哎。”阮承业重重叹息一声,将毫笔放在笔山上,“蓁蓁,不是爹说你姨母,你姨母这都给你挑的什么人?这才到江州一天,就因犯事儿下了牢狱。”
“怎么会?”
“谢府台跟前的周师爷亲自抓的人,这还能有错?”
“他犯了什么事儿?”
“说他是什么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
因为实在太过离谱,说到后面,连阮承业都装不下去了,“蓁蓁,这梅公子前脚从我阮府出去,后脚就下了牢狱,还是谢知府的人动的手,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梅公子之祸,是因为你。”
“既然是因为我,那就劳烦父亲,安排我见上谢知府一面。”她倒是要问问看,这天底下可还有王法,能如此颠倒黑白。
因梅澈毕竟是世家大族,阮承业也不想与之交恶,便带上阮蓁一同前往谢家。
门房进去通禀。
一刻钟后,门房出来,告知阮蓁父女,“我们三公子说了,要放了梅公子可以,但他想要单独会见阮小姐。”
未婚男女单独相会于理不合,但阮蓁为了救出梅澈,却是没得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领路的丫鬟去了谢家外院,会见宾客的花厅。
不知为何,这花厅的布置有些眼熟,正当她思索在哪里见过时,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紧接着一个玉质金相的男子背光而入,“蓁蓁,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
“你就是谢三郎?”
“是。”
“可谢三郎,不是瘸子吗?”
“我的傻蓁蓁,我若是不瘸,又怎能退掉和陈家女的婚事?”
“我若是不瘸,我爹,我娘,又怎会应承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