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川低头,她的手刚才直接拿着鸽子腿啃,此时在自己干净的白衬衫上留下一小片油腻痕迹。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拿起旁边的餐巾,亲自替她擦手。
擦得很细致,从指尖缓慢擦到指根,再回到指腹,轻柔地捻搓两下。
周淮川慢条斯理地问:“你想过祝平安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因为……害怕?”
“她没有寻求别人的帮助,甚至没有告诉你们,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周淮川尽可能选择温和的字眼,“至少目前为止,她需要和陈鹤年维持这样的关系。”
不用过多解释,凌遥已经听明白了。
她知道这些年,祝平安在陈家如履薄冰,她一个女孩子,想要在那种家庭生存,必须得有倚靠。
只是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倚靠”陈鹤年的……
周淮川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放下餐巾,曲起食指,好似逗小动物,在她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
他温柔又强势地说:“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先休息一会,半小时后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凌遥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连头发丝都在犯懒,“可我下午想继续休息。”
她的时差没有完全倒过来,吃饭时就在犯困了。
周淮川带她出去,是为了帮她倒时差,但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又实在不忍心。
“好,”他妥协,“下午三点,我会叫醒你。”
“哥哥。”
“嗯?”
在周淮川的示意下,佣人们上前开始收拾餐桌。
餐厅里一时变得忙碌起来。
凌遥伸出双臂,勾住周淮川脖子,宽大的睡衣袖子滑落,蕾丝堆叠在肩膀处。
周淮川身上深色禁欲的男士毛衣,衬得她一双手臂莹白如玉,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她不顾周围的人,明晃晃地向他撒娇。
“哥哥,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刚吃完饭,周淮川不让她马上去睡觉。
他把人带到书房,让人送来红茶。
他亲自给她倒茶,随口问:“詹家寿宴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凌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
除了祝平安就是沈晗非了,但她相信,周淮川对这件事了解得比自己多。
毕竟凌海和蒋家在某种程度上是竞争关系,周淮川肯定很关注蒋家和蒋晋霖的动向。
周淮川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循循善诱道:“真的没有吗?”
凌遥被他看得发虚,连睡意都没了。
他这句话说得再完整一点就是——
你真的没有骗我其他事?
“哥哥……”
“告诉我,凌遥,”周淮川打断她,平静地问道,“你想和那个见面不到一小时就碰你脸的狗杂种,培养出什么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