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办事很快，两人被奉为座上宾，没有受到一丝怠慢，这让谢扶摇有点恍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待遇了。
加盖了官印的大红婚书是只有正妻才能拿到的，上辈子的她倒是见过，当时是贺明珠拿出来炫耀，匆匆瞥了几眼。
此时婚书拿到手里，她觉得沉甸甸的，上头的两个名字并列排在一起。
卫澈，谢扶摇，像是两条不同的轨迹交互。
有些新奇陌生，又有那么一丝的和谐，这辈子，终究是不同了。
怀揣着婚书，谢扶摇心情还不错，一回府，这份好心情便被打破了。
门房告诉她沈府来人了，是贺姑娘，通传了卫夫人，卫夫人让二少夫人回来再说，人这会在客堂等着。
谢扶摇声音有些冷，“我这就去见她。”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人板了脸色，一众下人连带着卫澈都有点措手不及。
这气势有点吓人啊，不像是去会客，倒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说是仇人，倒也没错。
这等热闹，岂能不凑？
卫澈闲云散步般的跟在谢扶摇身后，对方只顾着眼前的路，丝毫没发现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还未进门，挑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什么陈年旧茶，吃的我嗓子痛，又涩又苦，茶杯也不如我屋里的白玉盏，真是穷酸。”
谢扶摇抿唇一笑，淡淡道：“怎么，妹妹喝惯了花茶，倒品不出十年白茶的好来了？”
“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茶，妹妹却是牛嚼牡丹，实在浪费。”
进了门，她一眼就看到了贺明珠发髻上的玉簪，那是沈泽亲手给她刻的定情信物。
不仅如此，贺明珠的衣裳也是沈泽曾许诺给她的云锦做的，云锦珍贵，历来是宫廷贡品，制作成衣更是工序复杂，没个月余也是赶不出来的。
红色的云锦，满头的珠饰，衬得她越发明艳。
就是明艳的小脸此刻涨的通红，贺明珠气得咬牙，又怕逞口舌之快耽误了正事，反而得不偿失。
思索再三，她咽下了这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贱人！
随后她就注意到了谢扶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憋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些许。
哼，不枉她费尽心思打扮，还不算眼瞎，能认得出她的穿戴。
贺明珠轻抚玉簪，言语之中不无得意。
“让姐姐见笑了，是夫君太宠我，要什么给什么，生怕我不乐意。”
谢扶摇嘲讽道，“你喊他夫君，他给你正妻的名分了吗？”
“昨日新婚刚过，还没一天你就跑来卫府找我，是怕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暗度陈仓？”
两句话问的贺明珠又气又急，她忍不住反驳。
“你胡说什么，是小毛贼不长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谢扶摇懒得与她纠缠，她十分不耐。
“客套话就免了，你今日来是作甚，趁着我没把你赶出去，说正事。”
贺明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子，她的脾气此刻压不住了，嗓音尖利的指责。
“谢扶摇，你凭什么这么嚣张，白占了我十六年的荣华，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