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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随年在睡梦中被一阵闷雷惊醒,他最近睡眠一直不太好,外加做了噩梦,睁开眼一道电光从眼前闪过。
瞳孔骤缩,仿佛从一个梦魇来到另一个梦魇。
“不……”
夜似一道黑幕,遮蔽了一切,而闪电就像将夜骤然撕开一道口子。
空旷的房间里,许随年蜷缩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一点安全感。
窗外的雷声一阵一阵,每一声都在许随年的心头掀起浩然大波,将他的整颗心悬在天上。
怕雷声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那时候雷声伴随着打骂声灌进他幼小的耳中,雷声盖过了女人的惨叫,可那惨叫连绵不绝。
从那以后他就对雷声格外敏感,因为每一次打雷他都能听到那两个人在吵架。
那是在他记事前残碎的记忆,他记不清那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可那股恐怖感却格外深刻。
懂事后,妈妈说,那个人是爸爸。
但他不认,爸爸不应该打妈妈,那个像野兽一样的东西不该是他的爸爸。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懂事,可以保护妈妈,可是后来连妈妈也不要他了。
恍惚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好像躺在幼时那个摇篮中,又好像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直到有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许随年,你醒醒!”
他感觉自己被紧紧抱住,温暖的,似乎是人的身躯,将他从被子里刨出来。
用温柔,炽热的语气在他耳边重复着,“别怕,我在,我在……”
他努力抓住那个声音,许久才感到一点安稳。
许彻半跪在床上,将人挨在自己的胸脯上,感觉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渐渐松口气。
窗外的雷声逐渐远去,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窗棂上,怀里的人也彻底没了动静。
许随年半梦半醒间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很安心。
许彻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俯身,唇瓣在那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这时候许随年是最乖的,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许随年,别娶那个女人好不好?我养你。”
他的声音和雨声一起堙没在夜里,没有人回答他。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养他。
许随年这样的的人,活该跟他一辈子。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许随年,他都要定了。
后半夜,许随年睡得很安稳,感觉脸贴在一个很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