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勇一听马天成的话,脸上一下就胀红起来,这段时间他可是见天儿的宣扬那刘建军就是他的小弟、跟班儿,对他是如何的贴服,只要有啥好事都非得叫上他不可的。
这下让马天成的话怼了一下,加上今天在山脚边刘建军跌了他面子的事。
高明勇一下就急了:“我可不敢跟他刘建军来往了,不然的话哪天被市管会的抓进去,不得吃几年牢饭出不来。”
他说的“市管委”就是现在专门对市场管理的“市场管理委员会”简称“市管会”。
只要他们逮着那些私自到街上卖东西的人,手段可狠着呢,不但东西没收,还会在人脖子上挂上一块牌子游街示众、罚款。
最后让所在的单位或生产队领导领导回去再教育,严重点的就送去蹲笆篱子。
在高明勇看来,刘建军现在就是在干投机倒把的事,不然凭着几只灰狗子就能整着钱?
开玩笑了,他也知道这灰狗子皮能到土产公司卖钱,但人家土产公司要求皮毛是完好的才行,不然的话也就是卖上几毛块把钱。
再说了,灰狗子这小东西,灵着呢!上山下套子得在树上爬上爬下的不说,要想整着好皮子,还得是深秋或冬天才行。
冬天的灰狗子也大多都藏洞里猫冬,很少在外面活动,十天半月的能整着一两只的算不错了。
他可没想到料到刘建军会专门拎着弹弓上山整这玩意儿,而且他的意识里认为用弹弓这打玩意儿就是些小孩子玩耍的手段罢了。
所以,高明勇的认知里,刘建军能整钱就是搞投机倒把去了。
“嗯?他整投机倒把?没想到这刘建军胆儿还挺肥的,能去整这行道。”
马天成也认为高明勇这话说准了,刘建军他爹活着时就是屯里的猎手,而且还是民兵,手里有枪有弹的。
加上刘建军的爷爷活着时就是老跑山的猎人,认识几个在山里蹲地窨子的山狗子还是没问题的。
那些个山狗子一天到晚的猫在这大山里面,谁手里还没有几个熊胆山参啥的。
刘建军靠着他家里的这些关系,在外面找着几个老客,私底下这么一弄,那可就不得整着老多钱了吗。
这里也不是说这里的人都实诚,不清楚这灰狗子皮的收购价涨了。而是大家都一样的守着田地靠天吃饭,对外面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来自广播或报纸。
现在国家才刚刚的实行开放政策,对于私人做生意除了在南边那个画定的圈外,内地都还在等待和观望。
加上这寒天冷地的兴安岭地区紧靠北面那个现在还十分雄壮的大国,外来的消息更加的闭塞。
对于像刘建军他们这里的人来说,能进到林场或其他国营单位里成为一个正式职工就是最好的愿望,其他的都不是啥正事。
除非是有一个准确的消息,不然谁会专门跑土产公司去问价啊。
不过等这个冬天过完,灰狗子皮啥的涨价的事儿一传开,那上山整这些小玩意的就多了去了,没见到后世都被整进保护动物名单了吗。
马天成也一样,他心里所想的也就是守着林场,再和外面拉上点关系,在山里面整点儿好货出来,自己从中倒腾倒腾,给自家手里多弄点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