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与她对上视线,她的眸中都透着他阴暗卑劣的一面。
他感觉自己像地上泥,似乎连仰望苏云璃这朵天上云一眼都成了痴心妄想。
她越是光明磊落,越衬得他扭曲阴暗。
偏偏越得不到她的关注,他越是发了疯发了狂地想将她留住。
感觉心中有话难言,裴厌沉默着看她转身离去。
沉声吩咐下人厚葬绯衣。
伸手去扶哭瘫在地上的文静时,文静看他的眼神亦同苏云璃一般,满是厌恶与鄙夷。
不过与苏云璃不同的是,文静还得仰仗他过活,懂得压住情绪不让人难堪。
裴厌独自回屋,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
处理完绯衣的后事,苏云璃去苏府看望祖母。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祖母精神逐渐恢复。
不过双腿毫无知觉下不了床。
不想让苏云璃担心,她慈爱地拉着苏云璃的手笑道:
“祖母每日有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已经习惯了,下不下床都无所谓,璃儿你莫要太过忧心,祖母真的没事。”
苏云璃鼻子酸酸的。
一想到苏策害祖母如此,却只被父亲不痛不痒地罚跪关禁闭,心中便溢满怒火。
暗暗派人监视着苏策,决心定让他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听祖母说城郊云天寺祈愿特别灵,离开苏府后,转路径直去云天寺为祖母祈福。
云天寺祈福有门槛,来这里的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女眷。
苏云璃将香火钱交给同行的霜娘去捐赠,自己则随大众一起进入主庙跪拜。
庙宇很大,供奉的十二金佛威武得似一座座高山,衬得祈拜的人渺小无比。
僧人将她们领进庙中,挨一逐二发香。
苏云璃接过香火时,注意到发香的那位僧人手上满是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
抬眸看他,发现此人虽剃了光头作僧人打扮,眸中却透着一股犀利杀气。
转眸看向其余僧人,发现全都如此,且他们看香客的眼神似在看待宰的羔羊。
意识到不对劲,苏云璃竭力保持冷静,寻借口冲僧人道:
“我带来供奉佛祖的金块落外面了,要先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