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月心中冷笑。
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霍凛在明德帝面前说过同样的话来压她。
母亲为国征战沙场,为的是良善的百姓,这种下毒害人的连畜生都算不得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用母亲的名义求得宽恕?
“况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掌管刑狱,维护大夏安稳秩序,您说让我认罪,我却觉得,大人最应该认罪!”
“掌管刑狱之人无所作为,才会助长歪曲的风气,您若是为了大夏好,就应当滚下来跪在公堂上,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宽恕你的罪!”
况道平哈哈大笑,挪步走下公堂,他眼中的光亮大盛。
“若真是如此,最应该谢罪的不是本官,而是明德帝!”
他看柳疏月一眼。
明德帝在位初期,风调雨顺,大夏繁荣昌盛。
但权力最会腐蚀人性。
所谓千事万事,抵不过帝王家事。他的目光不再是百姓,不再是贫瘠之地的困苦,他看到的不过是如何延长自己的寿命,让自己能够更加长久的体会到无上权力的滋味。
柳疏月眼神一凛,问道:“您从前的拐杖呢?”
她面上并无听见况道平近乎“谋逆”言论的惊骇,只默然移开目光,追问,“那根拐杖跟在您身边多久了?”
况道平猛然看向柳疏月,指天骂帝的气势弱下来。
拐杖。。。拐杖他埋了。
他不配使用那根拐杖。
况道平在学问上没有天赋,靠着死记硬背上了榜,远赴苏州上任知州。有一年,苏州天降大旱,百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哀嚎遍野。
他没有能力治理,时常午夜呜咽哭泣,想回家。。。。。。
他姓况可他的家人全都姓柳,老太公得知此事后求到自己的姻亲家,也就是如今柳疏月的外祖家,他们慷慨解囊,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药材送过去,及时扭转局面。
有人想要太平,有的人却盼望着战乱四起,西傲贼人夜袭知州府衙,他被削伤膝盖,整日惶恐残疾身体,避不见人。
老太公挑灯,用院中的枣木精心打磨了一根拐杖,这根拐杖,况道平用了将近三十年。
柳疏月这一问,他心中羞愧难当,难以启齿。
“况大人,为何不回答?”
“我。。。本官。。。。。。”况道平几次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双眸中闪动着泪光,而后坚定开口:“总之,满福满穗兄妹二人投毒害人已成定局,把他们给本官拖下去,择日问斩!”
“况大人!证据证人皆无,仓皇定罪!您数十年的官声不要了吗?!”
“只要你离开京城,承诺再也不回来,本官便可饶了他。”况道平始终不敢看向跪在地上一死一伤的兄妹二人,他身子越发佝偻,缓慢抬头望向柳疏月,“本官只要你滚出京城!”
柳疏月不明白。
她所求不过一个真相,为此骂,她甚至连死亡都不惧怕。
“您知道些什么?”她问。
马蹄震震
围观百姓四散逃离。
“黑甲卫来了!!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