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静默片刻。
一把抓住柳疏月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
人人都怕他这个大杀神,偏生柳疏月心底里涌出来一股劲儿,一股脑的把害怕之意全都磨灭。
她觉得商抚砚这是被拆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拿到印章,解开多年求得的答案,是商扶砚自大长公主死后,唯一能好好活着的坚持。
想到秘匣中的信件,他敛起嘴角的笑,执拗的拉着柳疏月上了马车。
两人沉默了一路。
等入了摄政王府,捏着母亲亲手所写的信件,柳疏月快速扫了两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商柯姊妆次:
今者策马游春,道逢野牡丹数丛,斫得二株,归以贻姊与浅浅妹。闻小六郎今日赋诗见赏于师,私谓此子异日必成大器。
惟愿其茁壮以成,姊亦早获自在之身。
弗依谨泐】
信中所言皆是小女儿家给闺中好友的切切思念。
“归以归以贻姊与浅浅妹,母亲在外征战闲暇时候遇上野牡丹都要挖来送给大长公主与皇后白浅浅?!”
柳疏月不敢置信的重读许多遍,“小六郎是谁?”
宫中排行第六的,莫不是。。。。。。
“明德帝未登位前排行第六,是母亲一母同胞的弟弟。”说到明德帝,商扶砚眼中晦暗,“他是母亲最宠爱的弟弟。”
柳疏月没想过母亲与明德帝竟然也相识,还亲昵称呼‘小六郎君’。
可若少年期间真的如此亲昵友爱,为何如今的明德帝竟然狠毒的谋划柳家人死在白帝城?!
她迫切的打开其余信件,一封封读过去,突然顿住。
【商柯阿姊妆次:
弗依与拙夫素不信鬼神,今偶然算命,言此胎必是女娃。若当真得女,请务必将汝家儿郎送来作赘婿。哈哈哈,阿姊勿恼,此乃戏言耳!然观令郎相貌堂堂,实为入赘良选,肥水不流外人田也。
刀笔粗疏,惟愿姊展颜一笑。
妹弗依手书】
“请务必将你家儿郎送来作赘婿???”
柳疏月捏紧拳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胸口的郁气全都吐出去,她眼神亮亮的扭头盯着商扶砚,“母亲竟然胆大包天到想要把一国公主的儿子弄到家中当赘婿?”
柳疏月心中莫名涌现出兴奋。
从此言中,她似乎窥见一丝母亲生前在战场上,呲牙咧嘴的笑着写下这封信时的模样。
恣意盎然、朝气蓬勃,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
若是母亲还活着,又当是如何模样?
十七年来,柳疏月见到母亲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间父亲母亲都在马背上,时刻警惕着敌国。
她见过母亲严厉的一面,也见过母亲慈爱的一面,却从来没见过母亲这般“放肆”的模样。
“弗依将军天生有爱人的本领,”商扶砚不知忆起什么,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听下人们说,母亲生下我后,一度郁郁寡欢。正是弗依将军的来信才叫母亲再次活过来。”
商扶砚垂下眼帘,勉强一笑,“说起来,我还欠弗依将军一条命。”
大长公主生来贵气无比,才智无双,天下间没有男子能够配得上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一见钟情了一个赴京赶考的穷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