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比咱爸年轻,结婚的也晚。”
“这小子刚十八,白白净净脸嫩的很。”
顿了顿,似乎是提起自家父亲,陈向东叹了口气:
“堂叔早年打猎也是把好手,后来在林子让狼给挠了,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在村里干干杂活,婶儿是个能干活的,一家子也算过得去。”
捻了捻混着冰碴子的硬土,陈向东感慨道:
“这小子也算命好,跟隔壁村的一个女知青,好上了,前个月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叔可是高兴的不能行,请了不少人呢,都被队里说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纸条上瞥了一眼:
“买红糖……这小子也算是讲良心,这事儿可得好好办。”
“咱家欠着人家人情呢。”
“听咱爸说,当年咱家穷些,天天混不到饱饭,更别说吃肉了,大老爷们儿也就算了,关键是咱妈身子骨也不好,天天没营养,那时候又怀了。”
“陈平他爹咱堂叔知道了之后,偷偷上山打猎,路过咱家的时候,一只兔子一只鸡的,给咱稍带点儿,渐渐荤腥。”
陈向前郑重的点头。
这情分可大了。
那时候山上的东西可不是说你随便就能去打的,那可都是队里面的财产,陈向前按时间推算,母亲怀大哥的时候正是严禁去捕猎的年代,那抓住可不是说关两天,情节严重的,就下辈子注意点。
这等于是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家。
两人说话间。
穿过晒谷场,往前走的土坡,后头就是队委会的房子。
队委会的房子亮着煤油灯,门半掩着,里头人影绰绰的,显然是有人都到了。
“来都这么早。”
陈向东嘀嘀咕咕的。
这会儿估计还没到六点呢。
拉着陈向前砰砰砰敲了敲门,里头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进!”
吱呀一声。
推开木门。
里面两盏昏暗的油灯在长方桌子上一前一后,勉强将周围灰暗的空间点亮一些。
七八个人或是围绕着桌子坐,或是干脆蹲到一旁,也有几个站着的。
陈向前和陈向东两人推开门,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