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老人身着浅灰色磨的有些过分的大风衣，头上戴着不伦不类的一顶圆帽，口音也有些别扭。
陈向前皱眉想了半天，上辈子记忆灵光一闪。
“你老人家还是南方人……沪上的啊！”
“你好啊！”
老人警惕的瞥了一眼陈向前，身体又缩回那柱子里头，目光一点也不看这边。
陈向前此时已来了兴趣，快步走了过去，在老头极其警惕的目光下开口道：
“老爷子，天南地北买卖人，不谈其他，咱只谈买卖，南边有啥好货。”
老人挪了挪身子，示意陈向前往柱子这边靠。
这巷子极窄，两边都管风南北通透，只要一边风一刮，另外一边大风呼啸而至，陈向前冷的搓了搓手，而那老人裹了裹军大衣。
“凤凰烟三元一包，不要烟票。”
陈向前眼前一亮。
这年头烟是有配额的，价格又贵又要票，大队上几乎没几个人抽得起，都用的是烟杆子，
虽然是没有这种精致香烟，抽着舒适。
陈向前心中微动，继续问道：
“还有别的牌子香烟吗？”
老人瞅了一眼陈向前，紧接着缓缓的将军大衣拉开，在陈向前震惊的目光下，老人的军大衣犹如一个小型的挂帘一样，上面挂了好几包烟。
“中华、牡丹、长城、凤凰……”看着琳琅满目的香烟陈向前有些瞠目结舌，“你这也真一应俱全。”
“别的俺不敢夸下海口，香烟，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去找一定能找得到。”
老人傲然地和上自己的军大衣，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节。
“哼！”
老人又拉开另外一边的军大衣。这个军大衣上面竟然是各种票证。
陈向前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简直是一个流动的小卖铺，两边军大衣，一边挂着各种香烟，另外一边挂着各种票证。
眼睛稍微一扫，粮票布票应有尽有，甚至在最上头陈向前还看到了缝纫机票、自行车票、甚至还有手表票……
陈向前忍不住感慨：
“您这要是被抓，全部身家没收成功，估计后半辈子够呛吧。”
听闻此言，大爷的警惕又回来了，眯着的小眼睛，一直盯着陈向前，良久：
“在这地方只要不是有人存心举报或者是自家倒霉，怎么会被抓呢？”
陈向前乐呵呵一笑：
“老人家不必如此警惕。”
“我要真是‘便衣’你早就被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