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段北狼从鼻腔里挤出冷笑，布满老茧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狼首佩刀。
正午的日光斜斜刺入大殿，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割裂出明暗分界线，
那道横贯左眼的刀疤在阴影中宛如活过来的蜈蚣。
＂末将为大安镇守龙门关七载春秋，饮过匈奴血，枕过塞北雪。＂
他忽然抬臂振甲，玄铁鳞片相撞的铿锵声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敢问公主殿下——＂
他猛地踏前半步，铁靴碾碎地砖缝隙里新生的苔藓，虬结的筋肉在锁子甲下偾张：＂可曾见过胡马踏碎龙门关的烽烟？
可曾听过羌笛吹断征人骨的呜咽？＂
染血的护腕重重拍在胸前，震起细碎铁屑簌簌而落，＂这身甲胄十三处箭簇凹痕，二十七道刀枪创口，哪一道不是末将的丹书铁券？＂
话音未落，他鹰隼般的目光骤然刺向东侧。
那里立着位绯袍玉带的男子，金丝蟠龙纹在暗红官服上若隐若现。
见对方几不可察地颔首，段北狼喉间滚出低沉的闷笑。
转身时铁鳞战裙在青砖上拖出刺耳锐响。
“末将为大安出生入死多年，身上留下大大小小伤疤数十处。
不知公主殿下为大安做了什么？竟然如此趾高气扬？
可曾提剑守边关？
可曾握笔添史书？
可曾为陛下分忧、为万民搏命？
若是都没有？
末将不知公主殿下，到底有何底气！
在泱泱百姓面前强加罪行于我！”
说完。
段北狼冷眼看向苏锦璃，冷哼一声，嘴角浮现不屑之色。
就凭一个深宫的小公主，也配和他这个边关主帅争，怎么敢的？
可当段北狼再次环顾之时。
原本以为自己的慷慨陈词会得到无数人的认可乃至对苏锦璃的愤慨。
但是当他看清楚众人的表情之时。
一股冷意从背后惊现。
自己这番站在大义之上的言辞，难道就这么没有说服力吗？
为何没有一人附和一声？
大皇子的人也没有？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