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之间又寂静无言,都不知要如何开口。
郑定国把杯中茶一饮而尽,直接起身:“未雨绸缪虽是好事,可太过杯弓蛇影,反而自乱阵脚,自毁士气。”
“老夫还是那句话。”
老大人背着手,慢慢踱步倒房门之前。
“听命便是。”
说完,老大人一走了之。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姚文周才说:“办差吧,那么多折子还没拟条*。”
此时东阳行宫之中,仁慧太后正躺在床榻上,看起来颇有些衰弱。
姜云冉和皇贵太妃守在一侧,景华琰坐在另一侧,都关心看向仁慧太后。
听到边关战事再起,仁慧太后就病了。
她这几月本就精神不济,心力不足,又为战事忧心忡忡,身体每况愈下。
姜云冉轻声细语:“娘娘把心放宽,朝中有陛下,宫中有臣妾,不会出乱子的。”
皇贵太妃也说:“是啊,姐姐就是太爱操心,才落下这个病根。”
顿了顿,她说:“咱们都这把年纪,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便是了,何必这般劳心劳神。”
仁慧太后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不是我非要劳神,只是身体实在不济,也是岁月不饶人了。”
景华琰安抚她:“母后放心,有儿子呢。”
“再说,还有定国将军和长乐姑母,边关乱不起来,即便要打仗,也不会经年战乱,民不聊生。”
仁慧太后慢慢睁开眼睛。
她看向景华琰,眼眸中有着不易觉察的不舍。
“早年你父皇重病时,西狄也曾乱过一阵,若非……”
仁慧太后咳嗽一声,说:“若非定国公力挽狂澜,哀家真不知如何处置。”
“想起那几年风雨,哀家就心有余悸,”她说,“当年若非哀家魄力不足,没有直接下旨扫平西狄,也不会把这个祸患留到今日。”
姜云冉倒是没想到,仁慧太后在意的,是自己不够勇敢。
然而天佑年间,先帝病弱,无法理政,都是仁慧太后主持政事,当时皇储尚未定下,京中事端频发,又赶上长河百年一遇的洪涝,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大战本就不是最优选择。
景华琰也是这般安慰仁慧太后的。
他说着,握住仁慧太后的手:“母后放心,西狄留不到明年。”
仁慧太后深深看向他,抿唇没有多言。
姜云冉对仁慧太后福了福,陪着皇贵太妃退了出去。
寝殿之中,母子两人相顾无言。
“阿琰,你不是我生的,却是我看着长大,我知道的,你想要御驾亲征是不是?”
景华琰没有隐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