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宁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纤瘦的身子微微瑟缩着。他低垂着头,却又忍不住从浓密的睫毛下偷偷抬眼,目光怯生生地掠过霍丞挺拔的身影。
直到霍丞在他身边坐下,温和地开了口。
“宁宁,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乔知宁:“?”这是什么新发明的温柔刀死法吗。
霍丞的薄唇动了动,继续说:“虽然知道你可能不愿意提起,但我还是很好奇……”
“从陆清渠那里逃跑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去了方景灼的公寓,嗯?”
嗯?
这一问,把乔知宁给问蒙了。
他怔怔地仰头看着自己身侧高大的男人,一双小鹿般的圆眼盛满了水光。
就好像是走投无路的小猫崽,满是无辜和害怕。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霍丞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眼底的阴郁愈加浓烈。
是啊,他对于少年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需要履行合约的雇主,一个无关紧要的老板,哪里来的信任和默契可言?
可就算是他一厢情愿,他也?不希望他的宁宁,他的解药,离他而去,去找一个其他的、不知姓名的某某某。
“你只是害怕,害怕被陆清渠找到关起来,无奈之下才选了方景灼,对吗。”霍丞换了个说法,又问了一次。
乔知宁觉得?这么说也?没错,干脆地点了点头:“对,我只是借住在他家里,有给房租的!”他可不想霍丞误会他占他弟弟的便宜。
至此,霍丞脸上的阴翳稍微散去了一些,笑?意重新出现。
“嗯,宁宁很有礼貌。”霍丞随手取来旁边的一个纸袋子,拿出里面崭新的衣物放置在一旁,又慢条斯理地帮乔知宁脱下不合身的西?装外套和短袖,缓缓道,“是方景灼不懂事了,居然让你穿他的衣服。”
这点乔知宁可就解释不清了,他也?搞不懂方景灼那只狗为什么会有让自己穿他衣服的癖好,当时霍丞打开衣柜,把他逮个正着的时候,他正好就穿着方景灼的睡衣,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抓起来带走了。
当时方景灼本来想要追上来拦住霍丞,不知道霍丞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方景灼脸色大变,最?终还是没跟上来,就这样?由着霍丞把他带走了。
但事已至此,被抓包了就是没有退路了。
乔知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让霍丞一会打他的时候手下留情,编造了几句好话,期望挽回?一点自己在对方心里敲诈犯的形象,“是我麻烦你表弟了才对,不怪他的。”
“麻烦?”可谁知,霍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竟是把方景灼阴阳了一顿,“这些天,这些天你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他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
那种?幼稚的占有欲,简直可笑?。
像野兽标记领地般,用气味浸透每一寸布料,仿佛这样?就能让少年染上他的颜色。
多么拙劣的把戏。
半晌过后,乔知宁身上被套上了霍丞给他准备的新衣服,一件素色的浅蓝色衬衣,和一条面料柔软的卡其色家居裤,就连袜子边缘都绣了精致的暗纹,活脱脱一个贵族小公子。
霍丞的目光却黏在那段瓷白的后颈上。
“宁宁。”
他忽然俯身,忽然俯身,灼热的呼吸碾过少年耳际,嗓音低沉,像大提琴的弦被缓缓压紧,震颤着危险的余韵。
乔知宁睫毛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喉间溢出一声轻软的鼻音:“……嗯?”
霍丞的指尖沿着他的锁骨缓缓游走,像在丈量某种?私有的领地,声音却轻柔得?近乎蛊惑——
“陆清渠把你带走的那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