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去了吗。”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要不差人去打听一下。”
姜晚略思索了一下，翻身下床：“不必了，我自己去午门看看。”
“公主，你也想看砍头啊。”
“是啊，有这种热闹怎么能不看。”姜晚步履匆匆，她其实是怕姜景曜和苏云谏起冲突。
李纲出身寒微，是经由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与辽国一战后更是成了皇帝的心腹。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附，只能为皇室卖命，为先帝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阴私事，是她的父皇弥留之际交代给新帝可信的几个人之一。
这次没有经由三司会审，直接要当众杀了他，姜景曜怕是不肯。
连走带跑地终于看到了高耸威严的午门，已经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人，有脸色凝重的朝臣，也有宫人装扮的内侍。
“摄政王，我不服！我乃三品大员，即便是有证据，也要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一同核查，怎可你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我要见陛下！”李纲被两名御林军按在地上，他拼命抬着头，向苏云谏叫嚷，目眦欲裂。
“今日你非死不可，谁都救不了你。”
“你竟敢张狂至此！”
“本王就是这样，你能如何。”淡漠的声音传来，被这句话其中的冷意所慑，周边窃窃私语的人声都弱了下去。
“你！”
姜晚费力地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还没看清眼前的几个人，就被一蓬温热的液体浇了一身。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她的头皮顿时炸开，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一个脑袋咕噜噜滚到她脚边，是死不瞑目的李纲，正睁着惊骇欲绝的眼睛看着她。
璐娘冲上前失声喊道：“公主，你没事吧。”
苏云谏闻言朝她们看来，杀气仍在，眼神比手中的刀还要锋利。
姜晚颤抖着让璐娘将自己脸上沾的血擦干净，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的她浑身是血，荼白的流仙裙被染成了暗红色，脸色苍白，狼狈不堪，有种奇异的破碎的美感。
姜晚迎着苏云谏的目光屈了下膝：“摄政王。”
虽然是他亲自行刑，身上却干干净净，拎着刀走到了她面前。
姜晚眼角有一滴血未擦净，让她看起来有一丝妖冶，苏云谏拿出帕子递给璐娘：“给你主子擦擦。”
“公主怎么来了。”
姜晚低眸看了眼雪亮的刀面上蜿蜒的血迹，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我来寻皇兄。”
“陛下身体不适，回未央宫休息了。”
恐怕不是身体不适，是被他强行送回去的吧。
姜晚又看了眼地上的头颅，这是第一个，之后还会有许多，那些曾经害过他家人的，摄政王想必都会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