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音笑眯眯地看松田阵平陷入沉思,越想越顺,愣是把逻辑给串了起来,表情愈发深沉。
“违法进入霓虹、擅自调查、擅自走私高危物资、杀害他国公民。”
他一字一句地咬着牙:“你们到底是哪来的胆子?”
“我们做肮脏的事,好让普通人……能安全入睡。”濑音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松田警官?”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有人能杀了我就好了。”
她声音很轻,却听不出玩笑意味,“那样我就不用每天醒来,去想要骗谁,杀谁,还是被谁杀了。”
松田阵平的话突然被堵在喉头,明明只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站在黑雨中,却扛下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罪孽与责任。
“如果你只是想阻止炸弹袭击……”他喉头一紧,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濑音垂下眼睫,“连案子都破不了的搜查一课,有什么好信任的?”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就在摩天轮上炸成碎片了啊,松田警官。”
她像是故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又踮起脚尖靠近他,指尖点在他心口。
“如果不能保护你,保护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她的逻辑荒诞不经,松田阵平想,查未知的案件,与对已知的袭击进行追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她明明可以在摩天轮爆炸前报警、可以匿名通报商业街的炸弹、甚至在米花中央医院爆炸发生前,也仍有机会挽救一切。
而在米花爆炸的时间过去,她更可以通知,也就不用担心炸弹被医务人员意外触发。
她没做,她选择了杀人。
然后再堂而皇之地讲这种看似“纯粹”的理由。
松田阵平没有一瞬间被说服,却还是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任由她抱住自己。
其实弦濑音跟FBI只是合作关系,勉强算是FBI的线人,犯罪记录都在他们那边挂着呢。
她被关了好多年,接受了证人保护计划,这次回日本是给FBI提供组织的情报。
但这几年因为被组织孤立,所以和FBI的联系少了,似乎FBI新派来组织的卧底还兼职打探她的动向,就是不知道是谁。
卧底是假。
处决黑沼一郎的原由是假。
时弦濑音这辈子嘴里就没讲过几句真话。
连刚才那一整段“感性告白”……大概也是松田警官会第一时间警惕的套路。
可偏偏,只有这句最不像真的话,才是真的:
“如果不能保护你,保护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时弦濑音的租房迎来了不速之客苏格兰,濑音反复确定了时间,“拜托,这才五点,上班不用这么积极吧?!”
“这次不想着赚钱了,是因为情报在你这儿吧,羽毛酒?”
时弦濑音:……
如果不是她知道松田和苏格兰认识,她都快信了。照理来说傍晚的时候琴酒下的命令,苏格兰要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时还想保住松田阵平,就应该竭力追查这件事,就算不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也应该表现得积极。
苏格兰估计想把情报上交公安的,一式两份,可惜被她截胡还毁了原件。
公安得了情报,立功;组织得了情报,赚钱;她得了什么?锅。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况且BOSS也不想泄露给公安,她也算是奉旨行事。
排除所有不可能,苏格兰不积极,只能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这个节骨眼,除了转移情报还能是什么呢。
“太夸张了!”时弦濑音惊叹,“这次情报组怎么这么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