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声音颤抖:“皇上恕罪,八皇子殇了,臣无力回天!”
周美人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伸手去抱八皇子,不住的用袖子去擦他嘴角的血,然而,八皇子一点反应也无。
情况太过突然,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她快疯了,愧疚和恐慌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珠儿过去扶她,被她一巴掌甩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她:“贱人!”
明明说暄儿会没事的,怎么就这样了!
她想弄死珠儿给暄儿偿命,但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八哥!”李衍也慌张了,小跑两步走到床边,不小心碰倒了床尾的香炉,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建宁帝眼疾手快的将李衍护住,香灰扑了满地,雕花的铜锣咕噜噜滚到了太医的脚边。
一股浅淡的甜香从香炉里飘了出来,太医狐疑,捻了香灰在鼻尖细细嗅闻,忽而眼睛圆睁,惊道:“皇上,这香灰里掺杂了商陆粉。商陆有毒,长期接触会呕吐腹泻,严重的会昏迷抽搐,最后吐血而亡。八皇子的症状与服用商陆中毒的一模一样啊!”
建宁帝面沉如水:“那先前怎么没发现?”
太医连忙道:“商陆若是直接服用,臣定能发现。但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把商陆研磨成粉,放在了木樨香中。木樨香的气味不仅会掩盖商陆的气味,还会助长它的药性,所以臣等才没有察觉。”
他目光看向跌坐在地的珠儿:“而且,臣昨日查验八皇子寝殿的物件时,这位把香炉拿走了。”
珠儿惊惧瞪大眼:她不过是拿香炉去清洗而已!
她看向周美人,周美人此刻都快疯了,松开八皇子照着她就撕起来:“是你,定然是你想害我儿!贱人,今日就让你给我儿偿命!”
“不是奴婢,美人
,不是奴婢!”珠儿惊叫躲闪,“奴婢昨日只是拿香炉出去清洗!”
周美人丝毫没理会她的辩解,双手掐住她脖子,恨不能立马就将她掐死!
珠儿被掐得翻白眼,建宁帝看不过去了,喝道:“快把她拉开!”
立刻有宫人上前把周美人架开,周美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她。
珠儿气没喘匀,就听建宁帝冷声道:“如实招来,谁让你下的毒。”
珠儿不住的摇头:“奴婢没有!”商陆真不是她放的,更没有幕后主使。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建宁帝不耐:“汪全,把人送去掖庭狱,直到她说为止!”
珠儿惊恐:掖庭狱是什么地方,人进去了想死也都不可能!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绝对没有在香炉里面动过手脚,也不知道什么商陆。奴婢只是按照美人的吩咐在枕头里放了苍朔花,八皇子放食里的晚樱草分量也有限。八皇子顶多上吐下泻不会出事的!”
“奴婢冤枉啊!”
早就忘了这回事的周美人如遭雷击,对上建宁帝和太医看过来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道:“皇上,暄儿是臣妾的命,臣妾怎么可能拿命来开玩笑!臣妾就是再恶毒,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啊!”她伸手指着珠儿,“定是这贱婢,是她受人指使,不仅要暄儿的命,还想陷害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为暄儿做主啊!”
汪全上前,扯过床上的枕头,撕开摊到建宁帝面前。建宁帝看着里面的苍朔花,脸已经冷到了极致,质问道:“为何每次朕来,丝毫不见你为老八的病担心,只顾着在朕面前邀宠?老八为何前几日躲在钟粹宫,死也不肯同你回来?”
周美人惊慌,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建宁帝痛心疾首:“他在怕你!”
“哪个孩子会怕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