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一道灰影忽现,抓住她手拉回:“你怎么在这?”
南芪半张脸隐没于暗处,眼神冰冷,“你不是说,回温府了吗?”
“。。。。。。”对上那双冰凉的眼,她霎时清醒。
南芪停下脚步,惨白面庞半遮乌发,结满风雪寒霜,静静注视她。
下一秒,祀堂大门洞开,一道猛烈巨浪自黑暗深处喷薄而出,仿佛心有不甘,将她冲出数米远。
南芪衣薄轻纱,如雾如絮,脸色漆黑看向祀堂内,阻挡间,更似对峙。
感受到握住自己那只手渐渐用力,温扶冬心念一闪道:“我走错了。”
“走错了?”南芪凉凉一笑。
温扶冬憋着一口气,左思右想道:“我见这里有祀堂,心想水路多凶险,就想来为你求一炷香,保平安。”
“为我求香?”南芪沉默,不知是不是得了安慰,似有无限感慨,“没想到,你如今倒是有心了,晓得关心我了。”
说罢放了手,“罢了,船马上就要走了,你即刻随我前往,不可耽搁。”
她点头跟上,同时一步三回头。
掩映在荒草萋萋间,戚红的墙壁,生锈的铁链,犹如巨蟒盘绕全身,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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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笛轰鸣,水浪四溅,随着下人齐声一句“小姐慢走”,远离河岸。
船身掀起滔天水花,天色擦黑,残阳收束最后一抹微光,灰白月色冉冉升起。
整理好床榻,门外又传来一阵叩响,温扶冬朝外望去,便听那人道:“小姐,今晚该翻牌子了。”
“。。。。。”
哈?
她揉了揉眉骨道:“放下吧。”
“是。”下人含笑应声,将牌子放置门口,“小姐可要记得,一定要在子时之前翻好牌子,切记莫要——误了时辰。”
温扶冬不答,可随后,她瞧去那牌子,一把将其扔入火盆。
盆中炭火猛烈燃烧,滚腾不熄。夜风凄清,鬼哭狼嚎般捶打门窗,只闻那惨叫声自夜间响起,直贯入耳。
温扶冬方合门入屋,一双血迹斑斑手掌拍上门扉。
扭曲昏影自暗处爬出,只剩那喘气之音,一遍又一遍撞击大门:“小姐,三小姐!让我进去吧,求求您,让我进去吧!奉春宫的人都在啊啊啊啊——”
温扶冬无应,垂眸看去,那恶鬼只知重复:“小姐,求求您让我进去吧!”
“再吵。”她冷眼扫去,“我就连着你一起丢进去烧了。”
门外良久沉寂。
她上前查看,房门忽被一股巨力撞响,激烈得欲要裂为两半。尖利声音哀转久绝:“求求你了啊小姐!求求你了——”
“我爱您啊——”
声音陡然凄厉,幽戚哀怨,不似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