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略微沉默,仍是微笑:“邪祟害人事件重大,我们需要整理消息上报当地管辖宗门,死者身份尚且不明,我们还需调查。”
“当然,姑娘若是有什么值得提供的线索,也可知无不言。”
温扶冬张了张口,想起什么,矢口道:“我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
他们又追问几番,见她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分,无奈相视叹气,押海妖离去。
温扶冬回过头,看向身后。
海妖浑身湿漉,囚于法器铁笼。它的脸藏在鱼鳍之下,头埋极低,擦肩而过时,无声看来扶冬位置。
直至二人离去,她走回船内,熄灭台前暗烛,坐待时间流逝。
她盯着手中舍利,心渐沉底。
毕竟,这可是她的眼睛啊。
夜风吹拂纱帘,传来外界一声惊呼,霎时打破深夜平静。她扭头看向漆黑天色,只闻尖叫入耳,那外头却仍旧黑如墨渊,不见一盏明灯。
“杀人了啊——”
廊间人声鼎沸,动静之大,叫那二楼船长也惊了来:“发生什么了?”
知晓情况大概后,他点点头,低声附于下人耳边。
女人尸体发现时已是模糊难辨,一层白布所遮掩,只留满地醒目血迹。便是如此,行人无一点亮灯火,只摸黑往前瞧着,廊间黑得不像话。
现场清理完毕,由血迹妖气所见,断为妖物所为,热闹散去,此事也便不欢而散。
温扶冬停留片刻,转身走去甲板。
走廊再次安静,后背窜上一股凉气,她回头,对上南芪晦涩如深的眼。
对方脸色难辨,语气不善:“你在这干嘛?”
温扶冬指向那滩血迹,无辜道:“动静太大了,你不也没睡?”
南芪本想说什么,苍白的唇动了动,幽幽瞧了一眼她:“夜里少出行,赶紧回去睡了。”
温扶冬忙点头应道,说是回房睡觉,掉头却并未往回走。
夜里冷风凄清万分,侵袭周身,涩如凝弦。
惊涛拍岸,江面飘来一阵诡异歌声,回荡寂寥无人间,瘆人无比。
曲调僵硬,不似人声,又仿佛某种动物怪异的哼鸣,愈发令人不安。
走廊绵延无尽,笔直通往深处。
零碎脚步声消散于浓墨,渐靠至后颈,只余她呼吸刺耳万分。
温扶冬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另一人气息。
她没有回头,那人已缓缓飘至身前,忧戚脸庞看不清神色。
夜色朗朗,船长弯腰,一双浓密八字大胡尤为扎眼,一眨不眨打量温扶冬。
她缓慢后退,却见船长哧哧一笑,露出雪白大牙,道:“温家的人是吧。”
“薛翎?我记得你,不用怕,我姓曹,这船是我买的。”
曹老板挺直身板,捋了捋毛燥胡须,叹道:“刚才妖物现身的地方就正对着你的房间吧,我四处问了下,都道是没听着动静。不知那时你睡下没,是否看见什么了?那是何等妖物,你还有印象没?此事掀起风浪不小,怕是难以解决。”
听此言,温扶冬下意识道:“妖怪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曹老板诧异万分,神色凝肃:“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