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神色语气都像是变了个人,“所以连月你总要回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
女人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男人看着她。
“你想好没有,连月你到底想什么样?”他突然又问,看着她的脸。
女人看着他,目光盈盈,没有回答。
“你想要什么?”他又看着她的脸发问,面色严肃又有些紧绷。
看她似乎没有明白,他又问,“我一直不知道你想明白什么。你是要一个——”他顿了顿,直直的问了出来,“还是什么都想要?”
他明明没有说清楚是在问什么,可是她看着他的脸,似乎还是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什么都想要。”
这个似乎很好回答,可是又那么难回答。
她背着画板,咬唇往下跳了一阶,身姿灵活。
二十天了,他过来可能就是为了来问这句话。
人贵在自知,承认自己就是个充满贪欲的人。
羞耻心似乎已经蜕掉了,她在这里待了二十天,洗涤了灵魂,终于露出了不着片缕的自己来。
咬着唇,她又笑着重复了一次,看着他的眼睛,“我其实都想要——”
人人裹着遮羞布,几个人能把它扯下来?
有些人假装裹着遮羞布,其实心里已经扯了下来;有些人表面扯了下来,其实心里还一直裹着布。
他那么赤诚的爱过她。她扯开自己,露出了充满贪欲的自己来,想要给他自由。
男人直直的看着她的脸。
她也看着他的脸。
最后他反而似乎倒是又松了一口气。
很久没有说话。
“那你画完。”他最后反而抱了抱她,声音低低,在她头顶,“我在京城等你。”
人无预知,又怎知下一步如何?
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的事。
十年前她不知道现在。三年前也不知现在。一年前也不知现在。
女人咬着唇又往下跳了一步,天地宽阔,白云蓝天,似乎世间只有她一人。
陌生的佛塔就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