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找来一批为卷饼摊子定制的,印有「杜氏」二字的酱料陶罐,将香菇肉酱盛于陶罐之中,以油纸封口,又系上水红的丝带固定。
左右瞧瞧,杜时笙觉得暂且满意,嘴角旋起一个笑窝。唤了索唤过来,付了钱,给魏府并一众熟人各送几罐。
绣坊和书塾先生的香菇酱,便由孙阿婆和小五儿明日自去送去。
大半晌忙下来,忽一松懈下来,杜时笙只觉头重脚轻,呼吸不畅,步履虚浮。自己也顾不上收拾锅碗,便回到房中,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去。
待孙阿婆回家之时,发现杜时笙已是浑身滚烫,急忙寻了李郎中,开了方子熬了药,又用黄酒擦拭身子,足一日光景,方退了烧去。
孙阿婆怕她要强逞能,不等养好就要出摊,便自己在家里悉心照料了三日,方才让她下地干活。
所以,等杜时笙再能出门,已经是四日之后了。
这日,杜时笙收拾停当,准备出摊了。
天气越来越暖,晨间日出也比之从前早些,杜时笙到顺德坊时,已是天光通亮了。
经过顺德坊坊门之处的露布时,杜时笙只觉露布空空如也,便停下仔细瞧看。旁边一经过的老翁,见她如此认真,笑道:「那采花贼已经抓到啦!小娘子不必再担忧此事。」
杜时笙恍然大悟,难怪露布空了,原来是采花贼的告示被摘了下去。也不知到底这贼子是个何人,竟贴了这么久才落网。
于是,她好奇问道:「阿翁可知,那采花大盗是如何落网的?」
老翁笑着摆手道:「咱们这平民百姓如何知道?只知是大理寺擒获的,未曾想,杨公和魏寺正将凌王庶子案办结地如此利落,竟还能腾出手来,一举将采花大盗给抓了起来。当真是好官,那魏寺正如此年轻,此后必然前途无量啊!」
听老翁说完,杜时笙想起魏修晏办案时凌厉深邃的眼神,心道,思路敏捷,逻辑清晰,确实是个人才啊!
那老翁见杜时笙正自出神,呵呵一笑道:「这下我家六娘出门可就不怕喽!」
说完,便提着菜篮走远了。
杜时笙推着卷饼推车,一路走一路想着,不知自己做人证的到底是何案子,难道是采花大盗一案?
思及此处,她不禁有些后怕。
今日食客并不太多,每日一个时辰便能售罄的卷饼,直至杜时笙站想要收摊,也才卖掉一半。
「杜娘子,收了摊是回家去还是去西市采买啊?」嗦饼摊子的钱三娘见杜时笙正在收拾摊子,凑上来问道。
「儿这就回家了,在床上躺了几日,一时出来干点活便觉手足沉重,乏得很。」杜时笙有些无精打采地答道。
然而,这在钱三娘看来,便是另外一番缘由了。
她拉着杜时笙,小声嘀咕了半晌。也不知到底与杜时笙说了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34章
「娘子怎的不去西市逛逛,开了新的铺子和摊子,去转转,许能有些收获,便不会如此消沉了。」钱三娘异常热切地劝着杜时笙。
杜时笙手下一滞,平日钱三娘一直是快人快语,今日这样吞吞吐吐,定是有事发生。
于是,她便停下手上的活计,问道:「三娘可是有何旁的事情?西市到底与平日有何不同?」
钱三娘见杜时笙仍带着一丝苍白的面色,有些心疼这个年轻的女郎,跺了一下脚,气鼓鼓道:「西市新来了一个卷饼摊子,所卖卷饼与杜娘子一般无二。虽是口感差了些,但却只卖杜娘子一半的价格,因此,生意一时火爆得紧。」
这么快便出了山寨版,杜时笙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还是焦虑。
见杜时笙不言语,钱娘子急道:「若是只价格低廉抢些生意也就罢了,那贱人还放了话出来,说杜娘子你定价太高,赚了许多黑心钱,还犯了事,被官府缉拿,杜氏卷饼吃不得……」
「那卷饼摊子是张二娘的?」杜时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