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制消暑饮子。」
掌柜点点头,瞧了瞧店外的日头,说道:「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消暑饮子确是该喝起来了。」
杜时笙笑眯眯道:「儿这饮子若是调成了,日后便在掌柜这里日日预定冰块,还烦掌柜给儿一个好价钱。」
掌柜打量了杜时笙一番,笑道:「瞧不出小娘子竟也是经商之人。娘子的店铺在何处?某改日也去品一品小娘子的消暑饮子。」
「儿正欲盘下顺德坊唐家铺子旁的小铺面,开间食肆,待人手齐了,不日便能开张。掌柜若是得空,可来儿的食肆瞧瞧。」杜时笙藉机打了个GG。
掌柜见这小娘子口齿伶俐,笑容可掬,心生好感,点头应道:「小娘子还能制冰饮子,想来必是十分雅致的食肆,某定要去一遭。」
杜时笙拿了冰块正欲离开,掌柜忽想起一事。
「小娘子若是缺人手,可去陵和坊的奴隶市场瞧瞧,据说凌王府发卖了一批奴仆,王府中的人,最会这些雅致的法子,许是能合娘子的意。」
「凌王府的奴仆?」杜时笙眉尖一蹙。
「是啊,从没见过一下子发卖这么多奴仆的,估摸是庶子横死,凌王便迁怒于这些仆人了。」冰坊掌柜摇摇头,颇有替这些奴隶惋惜之意。
杜时笙谢过冰坊掌柜,便急着去了陵和坊。
奴隶市场是杜时笙最不喜欢的地方,衣不蔽体者丶遍体鳞伤者,在奴隶市场随处可见。可这并不是可怕之处,最可怖的是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幼,眼神皆是一副空洞无物,绝望哀戚之色,让杜时笙不忍再看第二眼。
凌王府的奴仆,只发卖给了一个奴隶商人。他在奴市中已售卖了两日了,容貌漂亮的女奴和身体强健的男仆向来十分抢手,多数已被买走。
杜时笙此刻并不在意这些,她只在馀下的奴仆中一个个仔细查看。
那奴隶贩子看杜时笙左挑右挑,却不说话,便陪笑道:「小娘子是要什么样的奴仆,这批虽是凌王府发卖的,只剩老弱病残,若是想要健壮的,那边还有一批北边过来的。」
杜时笙听他说奴隶便如物件一样随意,心下有些不忍,却知不该与他发作,只得答道:「儿想买个凌王府的女奴。」
奴隶贩子点点头,拿着手中的马鞭指着一米远处,用铁链锁在木桩上的几人道:「除去这些,便只有那边几个了,小娘子可再瞧瞧那几个,虽病着,但娘子若是买了,我便送娘子一副药,包管不日便能治好。」
说着,他便拿出一包药给杜时笙瞧,杜时笙瞥了一眼,只见黑乎乎一片,味道刺鼻,似是畜药。
杜时笙捂着鼻子,秀眉微蹙。
那奴隶商人哈哈一笑:「小娘子莫要担心,这药甚是管用,就是骡马都能治好。」
杜时笙不答,一个女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奴蓬头垢面,将头倚在木桩之上,垂头闭目,身上的襦裙和小衣血迹斑斑,破损严重,一看便知,是在主家被鞭笞过。
似是感受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那女奴微微张开眼睛,眼神空茫。
杜时笙轻声唤道:「巧环。」
巧环未曾想过,自己竟有这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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